小九信步休闲走在闹市里,路过一家刚换了老板伙计的包子铺时,将手里一锭银子抛给了这新伙计,拎走了几个包子。
一身粗布的新伙计,走到铺子里头,将那锭银子用力碾开,露出来一团成一团的纸。
待细细将那纸展平,便见皱皱巴巴的一张小纸上,写满了人名。
那正是小九从离王那里所搜寻到的,所有与离王有过书信往来的朝中官员名单。
待小九路过街口,将手里的几个肉包子搁入几个乞丐前摆放的破碗里,他才慢慢悠悠调转了方向。
好似在此条街上走动,专程是为买几个肉包子来赠送给乞讨老头一样。
现今京中局势诡谲,萧宸景登基一事被朝中一众官员以遗诏尚未寻得来回推脱。
前日禁军围堵建安侯府,梁将军无召携兵返至距离京城五十里不到的城里,暗中派去想要率先接回幼子的人马扑了个空,禁军围着的建安侯府里也是不见梁昱衍的影子。
梁昱衍不知到底身在何处。
而越是这样的关口,禁军围着已经人去楼空的建安侯府不撤,伪装成梁小侯爷真的在太子掌控之中的模样,另一头梁孟惠面对着那头递来的他什么时候返回边疆,禁军什么时候撤回的消息,摆出来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却又真的不再往京城再踏一步。
双方开始陷入将将撕破脸皮而又僵持不下的局面。
京中街道里来回巡察的官兵多了起来,裴卓这时候也在崇王府门前的那道路上尽忠职守地带着人来回巡守。
在这天天色渐晚的时刻,裴卓远远地望见一道瘦挑挺拔的身影款款前来。
那人一身墨绿色繁花团纹的锦袍,眉眼淡淡,笑起来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儿,看起来是一副十足的温良相。
天色已经黑了。
裴卓站在崇王府门前,看着那人迈步走向崇王府里院。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给他一种熟悉感,可仔细盯着那张脸端详也回忆不清一二。
这青年男子说是崇王的友人,裴卓自是对萧崇叙的“友人”
这一称号心下狐疑,可是这位男子又拿出来崇王此前皇后曾赏赐过的贴身小件作证,裴卓在对方的三言两语下,竟莫名打消了疑虑。
而且以萧崇叙的身手,真要对其不利绝非易事,更何况如此正大光明从前门进来拜访。
眼看那人身影消失不见,裴卓被部下喊走,思绪被打断,于是也不再深虑。
小九就这样进入了崇王府里。
待走寻着回忆走到萧崇叙门前,小九先是礼貌敲了敲门,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可是天色暗下来,里头亮着灯不说,还时不时有几声响动。
小九略一迟疑后,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门一打开,小九便瞧见那张自己许久未见的脸,被酒气熏得通红。
萧崇叙正趴在桌子上,手里头还攥着一小酒壶不松,像是听到声响半阖的眼皮微张,视线落到了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不速之客可没有自己不受欢迎的自觉,在萧崇叙不悦的视线里,慢慢朝桌前走来。
这模样看起来是醉得很了,若非是如此,小九也不能真这么顺顺利利走到萧崇叙的脸前头来。
“什么时候还添了嗜酒的毛病?”
小九嘀咕一声,而后目光一瞥,看到桌上摆着的酒坛,旁边还有地下还放着喝空的坛子,待细细一闻,便觉不对,那酒味里带着一丝甜气。
小九看着萧崇叙那张骨骼深邃的俊美脸庞,这时候脸上也不由浮现了一丝笑意:“殿下是喜欢喝桂花酒?”
“醉了也好,省得你我不轻易见一面,你若真对我喊打喊杀,我可惹你不起。”
小九边这么说着,边也像是这崇王府的另一位主子似的,起身信步自若地来回在这屋里头摸摸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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