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一声,是利刃刺入血肉,而后抽出带出汹涌鲜血的声音。
那男人低头望着胸前,被捅出来一个血洞,汩汩流着血,那惨白的脸上,连恐惧都未来得及浮现,他就已经失去了知觉,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萧崇叙将时雪剑收回,立在身侧,那柄重剑上的血凝成雪珠,顺着滑落下来。
齐凝云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崇叙:“你杀他做什么?”
自那日吏部尚书王祁在生辰宴上,宅院失火,他便不知所踪。
他们一行人奉令查探王祁的踪迹,追逐数日才来到距离京城百里开外的乡郊野地里,发现了王祁宅院里还活着的已经逃走的家仆。
萧崇叙似有不耐,觉得齐凝云的问题十分多余,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他喊着说他死也不会说出来他家大人的下落的,你没听到?”
齐凝云:“……”
她咽了口口水,有几分虚弱地:“听到是听到了,但是……”
话还未落地,那被围起来挤到一堆的逃走的家仆和护院们,各个脑袋都缩得如同鹌鹑似的,有一人脚上沾了他身旁被萧崇叙一剑捅死的那男子身上的血,慌忙地蜷着脚,两股抖若筛糠,忽有一人被萧崇叙无意间扫过,霎时间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说,我说,我们家大人就在前头三十里处的云街胡同巷子里藏着,别,别杀我……”
萧崇叙收剑归鞘,重剑重新回到他的身后。
天刚擦黑之时,萧崇叙与齐凝云来到那家仆所说的云街胡同巷子。
裴卓和裴远这时候因为在那附近搜查,得了消息后已经率先搜查了云街胡同巷子,待将此处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一行才将躲在一户人家地窖中的王祁找了出来。
萧崇叙与齐凝云赶到之时,便看见被裴卓裴远压着肩膀坐在一张椅子上灰头土脸的王祁。
齐凝云走过去,看到面容狼狈还穿着生辰宴那日衣裳的吏部尚书大人,微一拱手说道:“王大人,非是小女与崇王冒犯,那日本欣喜去为大人贺寿,未曾想到宅院忽逢大火,王大人却不知去向,我们实在心中焦急挂心……”
齐凝云那客套的场面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崇叙冷冷出声打断了:“王大人,先皇遗诏是否在你手中?”
齐凝云:“……”
被单刀直入的崇王打断的齐凝云心口一噎,而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从容面色,继续说道:“实在心中焦急挂心,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王大人海涵,勿要介怀。”
“先皇遗诏在何处?”
刷一声,时雪剑出鞘,王祁脖颈侧多了一柄寒芒正盛的重剑。
齐凝云眼前一白,那口气再提不起来,原本想要彻底放弃挣扎,转念又想到什么,生怕那一脸倔强神情的王祁下一句也大喊一声死也不会说云云。
齐凝云伸手在时雪剑上拍了拍,低声劝道:“别这样,别这样,大师兄,有话好好说……”
那王祁这时却开了口,望着萧崇叙道:“什么先皇遗诏,我不知道。”
他语气不见丝毫慌乱也就罢了,甚至还带着身为天子忠臣对于崇王此行应有的愤恨:“陛下正在宫里养病,崇王不去看望与身前侍孝也就罢了,怎敢说出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下一瞬,萧崇叙朝王祁身前走了一步。
一时间裴卓裴远连带着齐凝云都绷紧了身子。
“大师兄!
他可不能随便杀了!”
“王爷,千万冷静啊!”
“王爷,不如将他交由我们审吧!”
三人齐齐出声,却听那站定在王祁身前的萧崇叙突然凝声说道:“不对。”
萧崇叙的视线落到王祁身上,他说:“他不是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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