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了李镜半天,李镜偏不抬头,她便又转眼去瞧李镜身边人,正巧把偷看她的李棋逮了个正着。
李棋慌忙闪避,低头为李镜布菜掩饰尴尬,却听李升脆生生笑道:“镜哥哥真是个读书人,用饭也同读书写字一个样儿,得有人在旁伺候着哩!”
李棋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拎着筷子的手僵在空里。
靖王素来宠爱女儿,听了这话呵呵笑了,只当是小孩儿顽皮说笑,靖国夫人面上却挂不住,嘴角抽了抽,朝李镜飞来一眼刀。
李镜面不改色,这才肯看李升一眼:“郡主说笑了。
按我们南人习俗,元正之日应着礼服,宽袍阔袖的,饮食多有不便,只得由下人从旁服侍。
郡主兰心蕙质,通晓机变之理,轻装便服即可免去此等繁缛,学生受教了。”
这意思,她李升大过年的见客竟不着礼服,实在没规矩,怎还有脸说别人。
话说得客气又犀利,堵得李升冲他咬牙瞪眼,答不上来。
李棋吓出一身冷汗,不知该去该留。
李镜从容冲他点点头道:“斟酒。”
李棋便深深吸气,镇定下来。
李棋战战兢兢,宴罢身上中衣都汗透了,却没工夫歇息。
紧接着二人便随靖王府上下去祠堂拜祭先人,又往老君观打平安醮,到天黑才忙完回府。
李镜心事重重,半路便吩咐李棋随他下车,主仆二人在长安凄冷夜色的掩护下携手而行。
李棋感到公子似乎有话想对他说,可最终却仍只与他讨论江都一案与左峻其人,并未说出什么要紧的事。
其实连李镜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何始终开不了口,未能向李棋坦陈他与李升将有婚约一事。
两人并肩绕过一道街角,忽然迎面一顶小轿挡住去路。
李镜内心闪过无数念头,却听李棋大声喝道:“何人拦路?”
轿内下来一个穿酱色袍子的矮小老人,一开口便透露了身份,是一个阉人:“喊什么喊?想把街坊都吵醒?”
李棋脖子一梗:“你是何人?为何拦路?”
老人对他轻蔑“哼”
了一声,并不答话,施施然走过来对着李镜一拱手:“阁下可是淮南公子李镜?”
“是。
给公公请安。”
李镜也回一礼。
“圣人有请,公子随我来。”
李镜将手中马灯递给李棋,便上了轿。
李棋焦急叫了几声“公子”
,那阉人回身用拂尘一甩,刚好抽在他面门上,疼得他往后倒了两步。
“你这狗腿子,就别跟着了。”
阉人挥手示意轿夫起轿,软绵绵的声音,仿佛又给了李棋当头一棍。
作者有话说:
李升:诡计多端的男同!
李镜:最近我在练习高情商心眼子说话,你注意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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