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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痒痒的,苏叶想收回手,抬眼间发现他眉眼柔和,双唇紧闭,他是不能说话,思及至此,她就忍住了。
[只会一点]
苏叶看懂了他写的,他会一点武,也是正常的,江家是富户,他高是高了点,就算有肌肉,还是很瘦弱的,又有哑疾,江家人可能也是怕他被人欺负。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他又在她的手心写字了。
[不要嫌弃我]
写出这句话后,少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可从紧握着她的他那如玉笋般洁白细嫩的双手中,苏叶能看出他的惶恐和不安。
是说他只会一点武术,没什么大的用处?还是因为被其他亲戚朋友拒绝了,他无处可去,怕她赶他走?
苏叶分辨不出,且不好问,担心问起了,引起他的伤心事。
他定是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才狼狈成如今这副样子,连脚下的鞋子都磨损不堪,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脚趾来,上头还有擦伤,鞋码不合适,苏叶不好给他换鞋,想着一会去前头的鞋店给他买一双。
他应该是从沅陵城步行而来,身上也没什么钱,眼底的青痕清晰可见,吃不好又睡不好,当真可怜极了。
苏叶有很多想问的,但看在少年家逢巨变,又一路劳苦,便暂且忍下,先将人安顿好,养好精神再来问。
人住下来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苏叶领着他往后院去,她这宅子,前头是药铺,后面是个跟四合院差不太多的院子。
正房左侧有两间耳房,苏叶将充当杂物间的那间房收拾了一下,跟周大夫的妻子周婶两人搭出一张床来,用来给少年住。
用过午膳后,苏叶便叫他去好好休息了。
*
苏叶请周大夫替她照看一下铺子,她拿着少年的鞋做比对,在前头鞋铺买了一双一样鞋码的布鞋回来。
回到后院,周婶正在浆洗衣服,眼见她回来了,停下手里的活,拉着她说起话来。
“阿叶啊,婶子知道你好心,可也用不着把人留下来,江家就没几个好人,听婶子的话,收回定亲信物,给他几两银子,叫他去别处谋生。”
撑起药铺已经很难了,又来一吃白饭的,周婶看着苏叶手里的鞋子,这都她辛苦赚来的银子,花在江家人身上,不值得,周婶心疼她,想让她打消念头。
周大夫夫妇二人也住在这儿,周大夫和苏络石是多年好友,给青囊药铺当坐堂大夫很多年了,周婶则负责后院的活,洗衣做饭,有时也帮着晒药草。
周婶没有孩子,又跟苏叶姐弟生活了多年,早就将他们姐弟视作自己的孩子了,苏络石死后,尽心帮衬着她打理药铺,要不是苏叶坚持每个月要给工钱,周大夫夫妇二人本来是一文钱都不要,只管吃住就好。
苏叶也是将周大夫和周婶当做长辈看待的,比起那些觊觎她家药铺的所谓亲戚,周大夫夫妇才更像是她的亲人。
周婶一心为她,苏叶都知道,就这么赶走江宸,她下不了狠心。
她将自己的思量说与周婶听,“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说不了话,年纪小不经事,估摸着也找不到什么谋生的活了,他来求我,是没有别的依靠了,好歹先留他一阵子,等他有了出路,再让他离开也不迟。”
也就多一张嘴吃饭,其他地方省一省,日子也过得下去,真要把他赶走了,应该是会被其他人给欺负死的。
周婶仍旧是放不下心的,沅陵城是隔壁的县城,那边要传消息来,少说都得好几天,尚不知道江家是个什么境遇,可别的不说,江家是个大家族,亲戚好友不再少数,怎么这个江宸就非要绕远路,来投奔苏叶呢。
“他们江家发达的时候,置你于不顾,拖着亲事不管,落魄了就找上门,江家人净想着占好事,再说了,江家不是一般人家,一夕间就垮了,只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你将人收留下来,万一惹上是非,到底不划算。”
说起亲事,周婶愤愤不平了,江家人惯会算计,瞧不上苏家,却不肯干脆利落地退亲,还不是怕江宸的嗓子治不了,将来找不到好人家,把苏叶当做后路。
周婶说的在理,苏叶有些动摇了,她看了看手里买的新鞋,思考片刻,“我去打听沅陵城的消息,弄清楚了江家发生了什么事,再来决定江宸的去留,这几天先暂留他住着,他身上还有伤,总得先把他治好。”
周婶只好认同了,怎么说也是开药铺,把受伤的人赶走,是说不过去的。
苏叶拿着鞋子,朝江宸住的房间走去,小杂物间门上映着的影子迅速消失。
她进去时,只看到了熟睡的少年,苏叶将新鞋放在他的床前,端详了一会他睡梦中依旧紧皱着眉的面容,叹了口气,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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