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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着头,脖颈线条明显,手臂上举,衣袖滑落到上臂,手臂韧而有力,肌理分明,只是擦得漫不经心,水还滴着。
半长的头发就乱糟糟地堆在脑袋上。
几缕刘海落在眉弓上,沾着眼睛,他的眼不由眯起,更显得眼长深邃。
奚闻有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拽过他手臂,推着他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自己则跪在沙发垫子上,拿过毛巾从后面给他擦头发。
“你这也太敷衍了,都还滴着水呢。”
奚闻数落着,刚开始还有点暴力惹事的成分,存心捣蛋。
沈清野要站起来,他就硬按着肩不让他动,渐渐动作却轻柔缓慢起来。
手指隔着柔软的毛巾按压过头皮,慢慢打转,细软的发丝在修长的指尖穿过,还有一点潮气。
奚闻用毛巾把发丝的水分吸干,再把黏在一块的发丝揉散。
手指梳理过乱糟糟的头发,奢看了很久的发丝就缠绕勾扯在指尖,洗发水可能是海盐薄荷味的,尾调沁凉,萦绕鼻尖,好像走过山川河海,很能舒缓心神。
奚闻从昨天见到他就开始混乱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场面很温情,温情得像电影里日夜相伴的老夫老妻,让人舍不得打扰。
灯影昏黄,空气潮湿温热,两个人彼此熟悉又宁和,闭着眼,什么都不用想,只要陪着对方就很舒服,时间就在琐碎的日常里淌过。
毛巾忽然从手上滑落,奚闻从后头环住沈清野的脖颈,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胸膛贴上他的背,狠狠吸了一口他身上清爽的柑橘味,“沈老师,你在勾引我。”
“怎么不说你心里有鬼?”
沈清野的手指勾过他的下颌,头转过来,精致的五官在奚闻面前放得无限大,肌肤像瓷一般细腻。
沈清野看着他的眼睛,好像能一直望到最深处,低沉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奚闻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还没说什么,沈清野已经收回手,从他怀里站了起来,身形修长利落,棉质的裤子垂坠,还是很有居家的温暖魅力。
奚闻从跪坐改为盘腿坐,拉过散落一旁的剧本,从茶几上拿了只笔,在指尖转悠,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沈清野垂眼看了看他,嗓音清冷,“明天最关键的是一场哭戏,你多久能哭出来?”
啪嗒,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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