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温敛故停下了手中动作,不由微微皱起眉,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我去开门,这些就给你啦!”
江月蝶并没注意到对面人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她急着去开门,可手中剥好的花生米也没地方放,便一股脑儿的塞进了温敛故的手中。
“你先吃着,为——”
“为父”
一词差点脱口而出,江月蝶硬生生转变了语调:“为了避免你饿,你先吃点花生米,我去去就来。”
这话说得奇怪,仿佛真的将他当成了一个不知岁的小孩。
见温敛故没有作声,江月蝶也懒得等他回应,在说完话后,就提起裙摆,小跑着去了门口。
温敛故被塞了一手的花生,他放下了另一只手中的稻草,用指尖拾取一粒。
花生外有一层薄薄的纸衣,温敛故轻轻一动,顷刻间化为齑粉,露出了被包裹着的饱满米黄果仁。
他像是来了兴致,将江月蝶递给自己的花生米一粒粒的剔除外衣,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手帕,将花生米工工整整地摆放在了上面。
“江姑娘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久……”
“江姑娘没事就好……”
“江姑娘……”
江姑娘?
先前不是还叫着“江小姐”
么?
温敛故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他对他们的交谈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并不想再听。
只是两人的声音偏要传入他的耳畔。
“楚大侠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楚大侠多虑啦!”
“多谢楚大侠。”
叫得倒是亲密。
手中动作一顿,温敛故向门口处淡淡瞥了一眼。
天色。
欲晚,已近黄昏,晚霞压着云彩,从远远的天际坠下,穿过树木枝桠、瓦舍屋房,稀薄地散在了人间,愈发将红尘渲染的暧昧。
那只傻兮兮的蝴蝶正站在门口,对楚越宣展露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她笑得又丑又蠢。
温敛故捏着花生,异样的感受一闪而逝。
这感受说不清道不明,胸口处像是一个碗,而这碗原本空无一物,现在却被人倒入了些许清水,又扔进了一个李子碾碎。
又酸又涩,又堵又闷。
这样的感觉,温敛故觉得有些稀奇,因为他以前从未有过。
他剖开过人的尸体,他知道这个地方应该放着心脏。
可温敛故从未感受过心跳。
因为他是妖,而妖化作人,即便形似,却依旧神不似。
妖呀,是没有心的。
温敛故好奇地伸出手,覆在了胸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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