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过年说什么入土不入土的。”
这话恰被去楼下买了两瓶酒上楼的聂桉听去,他站屋外掸了掸发上沾着鞭炮灰,换好鞋进门道,“您保重好身子,有我在,您还怕什么。”
“你还说呢,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聂母感慨,“过完年虚岁可就奔四张了,你就打算这么单着呀?”
她话看似对聂桉说的,可说话间眼光不自觉飘向傅云娇,又流转到自己儿子身上,叹一句,“桉子,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就想你呀,能再有个伴晚上回家呢,有碗热饭吃。”
“知道了知道了。”
聂桉把拎在袋中的两瓶汾酒取出摆上桌,“您别唠叨了,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小云,把酒给奶奶热一瓶,咱们放完挂炮,开饭!”
“今天也不是年三十,要放鞭炮吗?”
傅云娇捡出一副空碗筷放到他面前问。
聂桉起了另一瓶酒,倒入杯中道,
“图个喜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和小也第一次来我们家团聚过年,当然得庆贺庆贺。”
傅云娇端起酒杯,酒未曾入肚,身上已是像被冬日艳阳晒过般,暖洋洋的。
饭席上有说有笑,傅云娇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夜晚,她带小也在聂桉家次卧住下。
聂母和小云挤在主卧,聂桉拆了张行军床,在客厅打起地铺。
入睡前,聂母又攥住傅云娇的手闲聊家常许久。
表面是和她随意聊天,不过聂母话里话外的意思,傅云娇多少也能品得出来。
老人家挂念儿子心切,傅云娇知道她一片苦心,所以听得多,说得少。
等把聂母宽慰好回房,已是后半夜。
月明星稀,屋里静悄悄的,傅云娇披上一件棉衣,关上门,走出卧房。
客厅横着聂桉的板床,他人不在。
傅云娇走近,捏了捏板床上铺开的棉被。
他这被里填的棉花不及她床上那床厚实,傅云娇担心他夜里着凉,想了想,拉严衣服拉链,踱步去到阳台。
阳台上,聂桉果然在那,他面朝窗边坐着,静静抽烟。
半扇月光洒在他身上,冷冷清清。
傅云娇不知是光线,还是角度影响,从她这看去,不过中年的聂桉,脑后生出丝丝白发。
她悠悠迈步上前,站在他身后说,“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聂桉闻声转头,把烟灰弹落在窗台边,问,“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出来走走。”
“哦是不是我家床太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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