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云眼尾的细纹荡开:“路上累不累?快进屋洗把脸休息下!”
两人跟着徐秋云回了家,屋里的陈设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卧室的被褥已经被体贴地换成了新的。
覃子朝不让徐秋云忙,自己到厨房热饭。
徐秋云拉着江闻皓坐在桌前询问着两人的近况,末了终是犹豫着温声问:“小皓这次回来要不要也顺便去看看你爸爸?”
江闻皓的神色微微一滞。
这些年他和江天城一直保持着十天半个月才通一次话的频率,每回基本都是江天城主动打过来。
电话里也没别的什么事,经常都是沉默多过说话。
而在这为数不多的联系里,他也还是知道了冯婳后来的精神状态不断恶化,最后不得不住进了精神病院。
江朗朗似乎很不能接受她变成了这副样子,在此期间几乎没怎么去看过她。
大概是年纪大了,江天城说话的语气不再像过去那般强势,甚至还带些讨好和小心翼翼。
生怕哪句说的不对,再被江闻皓挂了电话。
徐秋云知道江闻皓家的情况,见他半天不说话也没再多劝。
抬手轻轻摸了摸江闻皓的脸:“没关系,慢慢来……”
江闻皓牵牵唇,点了下头。
在这之后不久,江天城在开会时突然收到了一盒北京寄来的糕点礼盒。
因为他血糖高,糕点还是木糖醇的。
看着来自某个物流点的寄货地址,向来在工作时不喜形于色的江天城破天荒叫停了会议,带着那盒糕点回了办公室。
他锁上门,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牛舌饼细细咀嚼着,连带掉在桌上的渣子也一并捏起来吃掉。
直到泣不成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
躺在老房子里的小床上时,江闻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在许多个或是阳光明媚,或是阴雨连绵的周六下午,从云高坐着公交车一路晃晃荡荡地回到柳安。
晚上就挤在这张小床上,怀揣着各自隐秘的小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覃子朝洗完澡推开门,就看到江闻皓正枕着手臂,仰躺着看向天花板。
这个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养成吹头发的习惯。
覃子朝叹了声气,拉开抽屉取过吹风机。
又把江闻皓拽起来,一手穿入他的发间,另只手拿着吹风帮他吹。
热风将覃子朝身上的味道送进江闻皓的鼻子里,是舒肤佳香皂。
干净又质朴的香气让他不由地就又想起那个夏天,两人跑去云高的老教学楼洗澡,又在熄灯前着急忙慌地匆匆走过幽静的小道。
见江闻皓在愣神,覃子朝关上吹风揉了把他细软的头发:“想什么呢。”
江闻皓懒洋洋地将头抵在覃子朝身上,闭上道:“没什么。”
他说着又深吸了下对方身上的味道,无意识地用头蹭了蹭覃子朝。
此时的江闻皓盘腿坐在床上,覃子朝则是站在床边。
江闻皓的头刚好顶着他的腹部,这么一蹭瞬间就让覃子朝喉结狠滚了下。
“你可真有毅力。”
江闻皓丝毫没有注意到覃子朝变深的眼眸,又用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腹肌,“我一会儿就把健身教练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次回北京我也要开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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