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乾冷笑道:“我家公子爷何等人物,怎么会与你这种东西动手?像你这种货色,就是再练三十年,也不配公子爷刺你一剑,再练五十年,也不配公子爷打你一掌。”
向望海勃然大怒,狂吼一声,提着一把鬼头大刀向公冶乾砍去,今日就算是死,也不能忍受此奇耻大辱!
这一刀的力道比之之前向望海与铁链大汉动手时的任何一刀都要威猛,带上了刺耳的破风之声,众人毫不怀疑,就算是那铁链大汉再用铁链去挡,也会在这一刀下被劈成两半!
向望海一口钢牙咬碎,双目赤红,管你是谁,今天一定要用你的血来洗刷老子的耻辱!
而那位教书先生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目光中甚至还带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
大片血花在众人面前绽开,汴河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又多了几丝躁动的意味。
待到众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都齐齐地吸了一口冷气。
预想中教书先生脑袋开花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向望海的心口处插着一只尖锐的判官笔。
那一刺的力道太大,整支笔的身子几乎都没入了向望海的胸口,还有一部分笔尖从后背透出。
公冶乾连连摇头:“可惜,这支笔脏了,以后不能用了,可惜!”
向望海满眼的不可置信,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你......到底是谁?”
公冶乾眼里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朗声道:“姑苏慕容氏门下,赤霞庄庄主,公冶乾是也!”
“姑苏慕容,难怪...”
向望海苦笑一声,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带着无尽的悔恨堕入了无边的黑暗。
寂静,长久的沉默。
片刻后,人群中爆发一声欢呼:“慕容公子万岁!”
紧接着,这一声欢呼波及了几乎每一个人,无论是船工还是纤夫还是先前的草寇,都在声嘶力竭地狂吼,河滩两岸,几百号人,每一个人都在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同一个口号:
“慕容公子万岁!”
有的人一屁股坐倒在河滩上,庆幸劫后余生。
有人丢下兵器,不管不顾地朝着大船的方向跪拜。
还有的人则口中念念有词,更有甚者仰天长啸,随即崩溃大哭。
这些所谓的水匪,有些是单纯的坏,杀人放火胡作非为。
有些则是被人诱骗,待到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误入歧途,再难回头。
还有的则完全就是被人胁迫,不得不加入的,甚至有些人本身就和水匪有仇,被水匪杀光了家人,为了活命,不得不委曲求全。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向望海倒下的那一刻,仿佛心里一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崩塌,胸前绽放的血花仿佛为自由而庆祝的礼花。
“所有人,听令!”
慕容复饱含内力的嗓音在众人耳边炸响,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停住,所有人都在看着大船的方向,等待着那位传说中的慕容公子接下来的指示。
“所有船工、纤夫,凡参与今晚之战者,一律赏银五十两,受伤者,赏银百两!
一众人等愿意拜入我姑苏慕容门下者,无论日后担任何职,一律赏银二百两,每月月钱十两!
若表现优异,另有赏赐!”
“海沙帮水贼,占据要道,杀伤行人,罪大恶极。
然,首恶已诛,从者不论。
着令,若曾杀伤人命者,限十日之内前往官府出首,不得有违!
手中没有人命者,每人发给白银五十两,作为路费,各自回家,复作良民。
他日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海沙帮即刻解散,其历年所积财物除帮众遣散所需外,尽数归于楚州府库!”
这番话说完,有的人顿时一屁股栽倒在地,面如死灰。
更多的人则山呼万岁,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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