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翊唇角微扬,眯了眯眼睛,慢吞吞继续说道:“我奉劝各位,勿要被奸人蒙骗,听信谣言,为虎作伥。”
众人怔了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紧接着,人群中便爆发出了嘈杂的抗议声,骂骂咧咧地嚷起来。
“我呸,老子清醒得很!”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去年洪灾多少人挨饿,那狗官却把粮食换成麦麸!
那玩意儿能吃饱吗!
咱们吃土啃树,他吃香喝辣!”
“先前征兵,村里的青壮年都走得差不多了,如今又为了修河堤,家也没了,田也没了,老的小的也不放过!”
“说好的补偿款,直到今儿都没见到半个铜板!
河堤呢?还不是老样子!
天晓得那群夯货拿钱做啥去了!”
“眼看这又要涨洪水,逃命了有什么用,家里一粒米都抠不出来了。
咱们就盼着赈灾的粮食活命,官府竟然瞒着不发,好哇,想倒卖是吧,反正这狗日子也活不下去了,咱们好歹做个饱死鬼!”
“叫你们太子出来!
叫他给我们个交代!”
其中一人振臂高呼,人群立即随之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对,叫太子出来!”
“叫他出来!”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再拦着咱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说到悲愤填膺处,王屠夫睚眦欲裂,抓紧刀柄,长臂一挥,竟然嚯地出手,刀尖抵上了谢明翊的胸膛。
暗卫们急得大惊失色,执剑就要上前来。
却见谢明翊面不改色,手握剑柄,站在火把与刀光交织的光影中,慢条斯理地再度开口。
“各位怕是有所不知,抢夺官粮乃是大罪。
今日若是粮仓有损,所有冲击粮仓人等罪同谋逆,按大魏律法,犯者斩立决,族人连坐,族中男子年满十六皆斩,女眷悉数没为奴籍,其余人等流放边疆,劳作至死,不得有赦。”
周围的村民仍是群情激愤,几个持刀的男人本想上来先发制人,听清楚了谢明翊的话,皆是脚步一顿。
谢明翊嗓音淡淡,目光却是锐利如鹰隼,盯着为首的几人,一字一句道:“今日,若有人妄图越过雷池,就、地、正、法。”
他最后斜睨了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木头,剑尖轻点,音调陡然转冷。
“还是你们觉得,自个儿的脖子比那东西结实?”
几人抬眼,迎上那双戾气顿生的眸子,被盯得毛骨悚然,登时全身都发僵了。
想起谢明翊方才雷霆之势的一剑,众人不由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竖,屏住了呼吸,只觉得对上了一尊冷酷无情的杀神。
这时,却听得眼前那尊杀神又不疾不徐开了口。
“我知晓,诸位处境艰难生活困顿,所求不过一粥一饭,实则并无谋逆之心。”
“但请诸位仔细想想,这批官粮昨日才到涪州地界,即便毫无耽搁地分发下去,也要先摸清灾民情况,再行定分,期间少说也要四五日。
诸位何以现在便笃定,日后官府会隐瞒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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