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洲脸皮子薄,实在不好意思说是被厉九幽的话感动到了,这要是说出去还不得笑掉大牙呀。
厉九幽也没拆穿口是心非的某人,只是认真地给他敷眼睛。
等外卖到的时候,沈临洲红肿的眼睛基本上也下去了。
他把餐盒摆好,给厉九幽夹了一大份,再耐心地告诉他每个菜的具体位置。
沈临洲属实是饿了,一顿饭像是暴风吸入一般吃完,然后瘫在沙发上休息。
眼神瞥到茶几上的礼盒,心想就装了块端砚,需要这么大盒子嘛。
他慢吞吞起身把盒子拆开,取出砚台,底下放着的是介绍信和邀请函,再往下,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膜,看样子里头像是素描纸。
沈临洲把塑料膜取出来,小心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明媚的女人弯腰撩水,大红色的裙子配上漂亮的脸蛋,让身后的背景都黯然失色。
凌凌——春分于大溪山。
这人是厉九幽的妈妈。
再往下是她的画,每一张都看出来那股要喷涌而出的生命力,神形兼备,又极具个人风格。
怪不得人人都说凌凌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确实是天才,寥寥几笔就能抓住事物最扎眼的特点并表现出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画的。
显然厉九幽也看见了,他久久无言,他还以为是顾爷爷忘记了。
没想到,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在家里的时候用不着压抑自己。
“九幽,这一副你妈妈画的是向日葵,绵延不绝的向日葵。
还有梅花,夹竹桃,一望无际的雪山。”
她好像很喜欢一个景铺满整张画纸,像她那颗心一下,是永远不会甘于被控制在方寸之地。
她有最广阔的胸怀和翱翔天际的梦。
“最后一张,是你。
你妈妈穿着漂亮的红裙子,抱着小小的你。
很温柔很温柔。”
画里的人收敛起所有的锋芒棱角,柔和似水,整个人散发着母亲特有的光芒,特别是那双眼睛,温柔到能溺死在那个眼神里。
这些画跟厉九幽记忆里的妈妈差距很大,沉默,安静,死气沉沉。
明媚阳光,元气满满的凌凌早就死在了日复一日的枯燥里。
她像是一株娇艳又肆意生长的玫瑰,可是偏偏被人摘下来,泡在一潭死水里,日子长了,在顽强的玫瑰,也有枯萎的一天。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那朵玫瑰彻底枯萎,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洲洲,你说我是不是妈妈的累赘,如果没有我,她是不是就能想走就走,没有牵挂。”
他成了锁住妈妈的锁,一把永远没有钥匙的锁。
沈临洲把照片和画小心翼翼收好,这才挪到厉九幽身边抱住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