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把一束满天星干花包得极其精致,雪白的花朵簇拥在一起,就像是一捧化不尽的雪,盛开的刹那被封存在精致礼盒里。
宋庄桐推开病房门进去,宋如萱正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窗外。
宋庄桐喉咙微哽,缓了两下才发出声音:“姐。”
多年未听见的称呼让宋如萱愣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来,盯着门口高大的男人看,紧绷的表情在她认清宋庄桐后缓和下来。
她轻轻朝宋庄桐抬起手,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
她嘴唇有些发白,被简单绑起来的头发搭在后背,纤细到只剩骨架的身体已经撑不起衣服,宽松的领口露出脖颈,上面有几条并不起眼的抓痕,隐匿在阴影之中。
宋如萱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收到宋庄桐送来的干花礼盒之后,她伸手隔着盒子摸着花,说不清的情绪在深沉的目光里酝酿着。
她虽然不说话,但认真的神情一看就是听进了宋庄桐说的话。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这会儿也打开了话匣子,家里的大小事都跟宋如萱说,偶尔得到勾唇轻笑的回应,宋庄桐便讲得更加起劲。
不可避免地提到宋景的近况,宋庄桐也努力把他的生活状态朝更好的方向描述,宋如萱听到熟悉的名字,眉眼间泛起不少温柔,盯着宋庄桐,只是笑都掩盖不去的悲伤和疲倦让她看着很是憔悴。
“他个子蹿得很快,终于不再是班上排队站前面的人了。
“现在性格也闹了不少,以前只会乖乖站着挨骂,现在还会不服气地瞪着我,凶得很。
“姐,你放心,宋景在健康地长大。”
虽说没得到宋如萱的回答,但她认真温柔的神情给了宋庄桐很大的鼓励,他扯七扯八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给宋如萱倒的水全都进了自己喉咙里。
探视时间到了尾声,被打断的宋庄桐有些不爽,他扫视了一圈简单的病房,问:“你平时可以出去走走吗?”
宋如萱目光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摇了摇头。
这一方小小病房,就是她这几年唯一的活动范围,留白很多的房间非常容易引起思绪上的停滞,幸而病房里还有一个转动的时钟,在以不起眼的方式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
与前一日几乎无差的生活让她很容易回忆起以前的那些日子,自虐般反复想起被伤害的细节,干呕和号哭是常有的事,她就像一个已经被抽干了所有情绪的玩偶,现在只靠最后一口气强撑着。
见宋庄桐眼眶微红,宋如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盖住他放在病床边的手,轻声说出今天第一句话:“宋景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吗?”
宋庄桐红着眼摇了摇头。
得到满意答案的宋如萱轻轻冲他一笑,那双从小便亮晶晶的眸里现在已经黯淡无光,无神的眼中映出宋庄桐那张成熟的脸,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那些艳羡弟弟肆无忌惮反抗家里的日子。
被禁锢在乖乖女的框架里太久,她尝都未曾尝过自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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