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一僵。
绿柳看了看迟静姝,犹豫了下,什么都没说。
张妈笑嘻嘻地,仿若没看到迟静姝对绿枝的态度。
绿枝咬了咬牙,终是不甘心地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便草草地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看那背影,显然是憋着气呢。
迟静姝也不理她,拿着茶盏漱口。
张妈端着口盂给她接漱口水,一边笑道,“小姐这般做很好,这绿枝,心野了。”
绿柳神情一变,看了眼张妈,有些担心,“可这样让她做粗活,她会不会生气啊?”
迟静姝用帕子点了点嘴角,轻笑,“生气?她一个奴才,主子让她做事,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的话语轻柔,可那语气里却有一股子让人后背生寒的森森冷意。
绿柳微微瞪眼,连张妈都仔细地看了眼迟静姝。
只觉得,今日醒来后的小姐,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般。
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再开口。
不一会儿,绿枝端着那药碗就回来了,娇俏的小脸上,满满的不高兴。
前世迟静姝长久地沉浸于母亲骤然离世的悲痛中,对身边的丫鬟多疏于管教,更不曾多加在意。
如今有了心思,再细细看去,就发现,也难怪绿枝会有那份心思了。
这丫头,本就比绿柳还大一岁,如今便已有十五岁的年纪了,正是花苞初绽的好样子。
人又生得鲜妍明丽青春活泼,凭着这副姿色,倒真的能勾得那人皮狼心的迟云杰,对她动了心思了。
可看她那走路的模样,迟云杰……该是还没得手。
呵。
眼底掠过一丝冷笑。
就听到听绿枝低声抱怨,“小姐可是恼了奴婢今日去取花样子太久了么?奴婢也是一心想给小姐绣个好看的荷包呀!
您都不知道奴婢今日央着那冬雪央求了多久!
小姐要是生气,那这荷包,奴婢不绣算了!”
一个丫鬟,不但对主子的吩咐不满许多,竟然还敢对自己的行为多番寻找理由开脱,甚至还有赌气不敬之言。
张妈在旁边登时就沉了脸,刚要呵斥。
迟静姝却笑道,“不过就是叫你替我端个药,旁人做,我是怕他们不细心,你倒是抱怨上了。”
绿枝一看迟静姝又放软了态度,心下一喜,面上倒更加不悦,放下药碗,故意撅起嘴,叫迟静姝看她的手,“小姐你看!
奴婢的手是要给您绣荷包的,这烫坏了,连针都没法拿了,可怎么办?”
迟静姝扫了那纤细柔嫩的手指,不像个丫鬟的,反而像个小姐的手,指尖一点红晕。
笑了笑,转而对绿柳说道,“去我梳妆台上,把前两日买的那‘红颜俏’,拿一盒给她。”
绿柳一惊,“小姐,那可是……”
那可是十金一盒的好东西,迟静姝统共也就买到三盒,外头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居然要给她个丫鬟用?!
绿柳却不知,今日晌午那会子,迟静姝已经送了一盒给迟以柔了。
绿枝立刻在旁边打断她,“绿柳,小姐的吩咐,你也敢违抗不成?还不快去!”
那厉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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