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那位喊了他一声:“哎!”
瞿嘉眯眼瞅着王贵生。
王贵生从黑色尼龙包里掏出一个遮阳帽,给瞿嘉一扬手。
瞿嘉皱眉,立刻就想摇头“老子才不用你的”
,那位别人家的老子就抻开马步,直接来了个抛飞盘的姿势,隔着二十多米,把遮阳帽“嗖”
得就甩过来了!
甩得还挺准,瞄着瞿嘉的头嗖嗖地飞来,他赶紧往后一仰伸胳膊接住,默默地收走,四面的人都看他们呢……
王贵生咧嘴一乐,行吧?
瞿嘉一声不吭把帽子戴头上了,一双眼挡在阴凉下,领了这份好意,也不能太不懂事儿了再给“嗖”
回去吧。
很旧的遮阳帽,头顶那块布都没有,就是个帽檐,晒着他的头皮,但是周围好多人连这个帽檐都没有呢。
瞿嘉埋头搓他的大腿小腿肚,背后有人还在八卦他:“哎那个二班的,据说厉害,能跳一米七五。”
“一米七七,前天看他在操场练了,好像过了。”
“他能过一米七七的杆?扯淡,不可能的他过不去!”
“……”
人多,筛得也快,从一米四就稀里哗啦筛下去一批,一米四五再下去一批。
很多人就是拿两条腿生往上迈,撑死了蹿过一米五就歇菜了,平地蹦高还能飞啊?
能飞的几个,从一米五五的高度开始见真章了。
瞿嘉从地上麻溜儿跃起,双脚轻轻弹跳两下,身体就是很轻的,缓步走向起跑点。
终于等到了。
他这一起,不远处他们班看台方阵,甚至其他好几个班的看台,许多人都站起来。
卧槽了,就是初中部高中部一群迷妹,好像从校园各个角落呼啦一下全冒出来,聚齐了,都一脸激动兴奋。
这回可以数一数,瞿嘉同学在朝阳一中混了快四年,也是一根老油条了,平日里蔫儿不唧到底攒了多少人气。
瞿嘉走路习惯性低头,很安静,即便在比赛场上,他也是静的。
懒习惯了的人,都懒得乱扭嘚瑟,赶紧跳完完了么,好烦啊。
起跑点,转身,瞄一眼杆子高度,给裁判举一下手。
瞿嘉在全场还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嗷嗷乱叫瞎起哄的时候,已经出去了。
安静地助跑,起跳,跃过横杆,没什么声音,就刷过去了。
“你帅的。”
本班方阵里,站最前排的周遥低声爆出一句。
这个高度太轻松了,瞿嘉连遮阳帽都懒得摘。
他戴着帽子就飞过去了,后滚翻时顺势拾起帽子,待到从垫子上站起,帽子已经端正地戴在头上,遮住一双细长的眼。
底下很多人在说:“跟横杆之间看起来好像还有一尺,富余着呢。”
周遥站在最靠前的台阶上,一本正经地戴上他的数学课近视眼镜,作为迷弟,恨不能用眼睛录一段像。
他听着背后的欢呼叫好,回头往左边瞭望,又往右边瞭望,左右两边好像都是嘉爷的啦啦队,明明不是他们班的,在这项目上都成了“自己人”
,心里顿时特美。
有人欣赏瞿嘉,他一向都特乐意特高兴,一点儿不小气,不想藏着掖着。
他觉着大伙儿都很有眼光,而他是那个最有眼光的。
他十岁就盯上了。
这么帅的嘉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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