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抑制的哀伤哭声霎时充斥整间屋中,令人闻之伤心落泪。
燕王脸上那双虎目含泪,抬起下颌示意平阳公主继续往下说。
平阳公主忙抬起衣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定了定神,继续道:“圣上能有此举,摆明了是想把月月留在京中,用以牵制哥嫂两人,那三皇子也是个阴险狡诈的,竟在月月入京后,便在府中插了探子,盯着月月的一举一动,若非我和月月警醒,恐怕被他卖了数钱都不知道,月月嫁给这种人,婚后岂能过得好?”
昏黄烛光下,燕王双肩塌下,好似一瞬老了好几岁,沙哑着声道:“可月月和三皇子的婚事已昭告天下,不可能再更改,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下下策。”
燕王妃和沈灵薇立马抬眸,满脸希冀地盯着燕王:“什么计策?”
“眼下我们想要月月和他退婚已然不可能,只能等两人大婚后一年半载,以月月得了重病为由,将她接回家中休养,届时,我再令人散播些月月不能生养的谣言,向圣上提出让两人合离。”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燕王妃和平阳公主皆是一愣,继而露出欣喜的神色,平阳公主快语道;“这个办法妙啊,既应付了圣上,又也全了月月不愿嫁入皇家的心,到时候待事情一了,月月跟着你们回了辽东,婚嫁之事,就是我们说的算了!”
燕王妃忙点头附和:“对对对,虽然月月要受些委屈,可也总比和司亦尘拴在一辈子强!”
沈灵薇却是脸色倏然变得惨白,浑身颤,“我不能和他大婚,我不同意!”
众人齐齐看过来,燕王妃蹙眉忙问道:“为何?”
“是,是”
沈灵薇原本想要将自己重生的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说出去,可这屋中的人都是她最亲近的家人,事到如今,她若不说实话,恐怕难以令他们信服,支支吾吾道:“我,我——”
燕王妃是个急性子,跟着急忙催促道:“你有什么心里话,倒是快点说啊。”
沈灵薇深吸口气,站起身对着几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考虑到不是谁都能接受她重生一事,便换了个措辞,艰涩无比道:“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司亦尘大婚当夜,被他用毒酒毒死,血溅婚房,之后你们见我横死,为了替我报仇雪恨,被司亦尘蒙骗利用,也跟着落了个身异处的惨烈下场。”
除却燕王,其余之人皆大惊失色,金日离骤然出声打断她的话:“那只是一场梦,是无稽之谈不可当真——”
“梦醒后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生的几件事,都印证了梦里生的事,便由不得我不信了。”
沈灵薇目光巡视众人脸上,面露苦涩对金日离道:“上次赛马场我马儿受惊的事,你还记得吗?”
金日离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在我的梦里,殷文君为了证明她在司亦尘心里的地位,特意给我和她骑的马儿做了手脚,后来事后,我专门令人去查探了出事的马儿一番,竟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诸如此类的事,好有好几件,都和梦中对应。”
燕王等人对此等事前所未闻,霎时震惊得合不拢嘴,“啊?”
沈灵薇尤为冷静,只听她一字一顿道:“所以,女儿不能嫁给司亦尘!”
随着她话音落下,屋中陷入死寂一般的静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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