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结意随性,常常貂裘换美酒,一身上下,只要把他和他的剑扒出来,便一文不值。
这二人居然意气相投,也算是造化弄人。
此时,拜星扯出丝帕,直将脸颊都擦红了。
九脉掌院都等着他探查阵中宗主神识呢。
此时异动来得莫名其妙,几位掌院显然并不放心。
若是宗主苏醒就最好了,但是行至这里,水空锈也没有任何意识传递。
只是万□□回塔外的万法神镜还在为他传送灵力。
他应该还在才对。
然此时,几人不由一齐咒骂赢墀——拜星这怕不擦上半个时辰啊?赢墀真是缺德带冒烟!
拜星果然擦脸许久,随后又自怀中抽出另一条丝帕擦手。
这公子讲究得很,但凡常用的东西,每日都要亲自擦上个无数遍。
身上丝帕用过一次,即刻丢弃,是再不会用第二次的。
他的琴与萧,任何人都碰不得。
若是邀他喝个酒,更不得了——木狂阳都喝完回去睡了,他还在擦杯子。
除了秋结意,没人受得了他。
去蜃起楼台议个事他要先擦半个时辰椅子,妙音宗四大长老都抛弃他了,反正平时各过各的,严禁来往问候,免得互相讨嫌。
当然了,身为一脉掌院,本领也配得起他的恶习。
拜星擦完了手,他一曲琴音几乎将这隔绝弱水天河的法阵扫了个彻底,这时方才道:“宗主神识安好。”
说完抱琴而立,与秋结意几乎是远离人群。
天衢子问:“仍不知何时苏醒吗?”
拜星这时候仍十分恶心,清洁的法诀用了几十个,仍以丝绢擦脸,道:“并未发现苏醒的迹象。”
那有什么办法,只能返回融天山了。
第二日,太阳居然比往日毒辣得多,阳光丝丝如针,直刺入人的皮肤毛孔之中。
似要连人心也照个纤毫毕现不可。
顼婳以手半遮着额头,行走在青藤小径上,只觉双颊生烟。
她快步而行,然不期然一抬头,只见小道尽头,交缠纠结的常青藤下,站着白衣翩然的天衢子。
一大早这么晒,他在这里干嘛?
顼婳一路小跑,天衢子目光追随,她如从天阙而来,渐渐靠近,渐渐鲜明。
阳光确实是太过刺眼,却终不及一个她明艳。
顼婳行至他跟前,不解道:“奚掌院在这里等人?”
天衢子不置可否,其实他自十万大山返回苦竹林,这里并不顺路。
可他知道斋心岩有课,她是一定会从这里经过的。
“纪先生”
真是个守时的人,踩着点过去,不早不晚。
他拿出一瓶灵饮递过去,说:“晨间散步,经过此处。
真巧。”
是很巧,从十万大山回来到现在,等了有半个时辰了吧?也不怕晒化了。
神魔之息蹲在顼婳肩头,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惜它的光芒,在煊烂旭日之下,显得存在感极为微弱。
顼婳接过灵饮,那冰镇过的灵气甘甜如水,草绿色的瓶身真是天生就合该让女孩子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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