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竟然也觉出好笑来,随后问:“一见又如何?在天衢子身上试一试?”
弱水中的天衢子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顼婳笑得贱兮兮的:“怎么可能?我家夫君,爱还来不及。
打不得的。”
水空锈一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狂阳肉身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顼婳这才正色道:“刀修肉身强悍,需要多些时间孕育,估计还有三五天吧。”
水空锈点点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便离开了。”
顼婳耸耸肩:“本座真是越来越心软了。
罢了,你走吧。”
她居然真的这么放过了他,水空锈颇为意外,第一次意识到天衢子那句话并不是随口一说——他说她嘴硬心软。
当初被镇入弱水的圣剑,可没有任何心软的地方。
水空锈问:“你真的喜欢天衢子吗?”
顼婳埋头烹茶:“不然你以为呢?如果不是他,你今天踏入画城,还能出得去吗?”
当然出不去,如今的画城,与她融为一体。
任你通天修为,一旦踏入,也是生死皆听凭她意。
水空锈说:“喜欢到,让他替你镇守弱水?你可知弱水法阵,会一直消耗修士的修为,直到其神魂俱灭?”
这也是他耿耿于怀之处,是以无论如何,不希望天衢子的化身再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顼婳说:“我知道啊。
可那个时候,我以为要弄他进去,还需再费一番功夫。
如果他是个像水宗主你这般的利己者就好了,也许现在我会轻松得多。”
水空锈微怔,顼婳又靠近他,说:“有时候,你会不会也会想,如果水写意没有待你诸般好,只剩下恶心供你仇恨,会更完美一些?”
水空锈没有回答,当然会这样想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想必今天的自己,又会不同。
人走出一段仇恨,总是要简单得多。
他沉默,顼婳也没有追问。
当年手握圣剑,拼着神魂俱灭也要为自己铺出一条光明道路的少年,多年之后再回首前事,才发现旧人已成灰,眼前空无一物。
顼婳轻声道:“幸好,水空锈,幸好我跟你不同。”
水空锈起身离开了画城,顼婳也站起身来,片刻不停留,直接赶往向家堡。
向家堡,向销戈难得没有在剑庐,他坐在书房,面前堆满各类图纸。
顼婳闯进去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对于她的无礼,早已麻木。
顼婳说:“父亲,女儿又来了!”
毫无不请自来的自觉。
向销戈似乎对她的来意并不好奇,反而只是问了一句:“天衢子的孩子,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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