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说正经的,他就来不正经的。
“你对我后面的伤痕有印象么?”
沈晞蕴定睛瞅着,平日里在床榻之上,两人欢好,她虽也搂着,却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看他的背,她轻轻手指头放在他背上,摩挲了一两下,脑海中闪过几段早已经埋藏了很久的记忆。
这个伤痕,好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伤痕,但是形状很像,若是小一点的伤痕呢?比这个小一点的......
沈晞蕴猛地睁大了眼睛,挪远了两步,“啊?!
你......你是......”
“是,我是。”
齐子辙穿上中衣,转过来,看向沈晞蕴,颔首点头。
“那一年,正好是我家覆灭的那一年,我与兄长和嫂嫂走丢了,是老管家找到了我,但当时搜查很是严格,我是混在乞丐当中流浪到了河间府上,已然没有了当年齐家二公子的风华绝代。”
“管家暂时将我带不出河间府,可又不好将我藏在农家当中,怕被抓到也是早晚的事。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管家有一门亲戚,在沈家当管事,是远亲,但管家那时候帮了他们大忙,他们也是义气的,见了我,二话不说,也不问我是从哪里来,和管家有何关系,直接收留了我。”
“我第一次听到你,是在打定主意在沈家当小厮的时候。
听说沈家庶出的二姑娘前段日子无意中掉落了湖泊,浸透了寒气,以至于腿脚不便,脾气越发不好,坐在轮椅中,需要还未成年懂人事的小厮过去伺候,推轮椅,搬轮椅。”
“在管事家中吃饭,对管事家也是一种负担,正好听到这事,我就背着管事,偷偷过去了。
因着要签契约,我只签了半年契约。”
他看向她,继续说:“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穿着嫩黄色的长裙,坐在轮椅上,面色白皙,略微有点气血不足,可是脾气很大,对着其他丫鬟和婆子全都趾高气昂。
本以为是好差事的其他小厮,内心都求着不要被你给挑中了。”
“你围着我们打转了好几圈,最后挑中了我和其他的两个小厮。
我伺候你的时候,是你在练琴的时候。”
“我记得你琴弹得很好,很有天赋,你见我不喜说话,反而更常点我伺候。
之后无聊,还缠着说要教我练琴。”
“你每日都板着小夫子一般的黑面孔,对我恨铁不成钢。
其实我是装着特别不会。
后头学得快了,都要赶上你了,可你也不恼。”
“你一生气,就跟小兽一般,见到我就咬,一开心,就喜欢让我们搬琴到樱花树下,你在下面弹琴。”
“你也许太过于寂寞了,也许觉得我们两人是一样的人,你还喜欢跟我说悄悄话,还威胁我不要说出去,还说要收我为徒。”
“我后头的背上的伤还是因着私自推你到后花园,被你妹妹看到,到沈宴那里去告状,这才挨了一顿打,你还特意亲自为我上药。”
沈晞蕴想起来了,当年那个略微瘦弱的小厮的形象和眼前之人重合不起来,但两人说话的口吻和语气,甚至于某些动作,都那么相似。
“你还说,以后要讨了我,让我伺候你一辈子。”
“嗯,然后你突然消失了。
我当时发誓,是你扔下我不管,不伺候我了,所以,我也要忘记你,我真的忘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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