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要紧的是找到沈晞蕴,其他就不管了。
齐子辙眉头紧锁,压下心中的烦乱,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走丢了。
郡王妃到沈家的事,他多少也能猜测出一二,他也没有料到沈晞蕴会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以至于失态跑了出来,只是觉得这样打击对她不小,因而才特意过来接她。
齐子辙很少在接到驰骋,他一向都是对百姓宽容,从来不干这种欺压百姓的事,可今日,他却破戒了,拿着缰绳到处打马,来回环视着周遭。
她不会又躲在偏僻的地儿哭吧?
齐子辙每经过一条胡同,都会往里头看上一眼,若是胡同深不见底,他都会打马上前,走过一遍。
她的脚程没有那么快,定然不会立马就到这了。
齐子辙看着这几条已经找过的胡同,接下去的胡同,不用看了。
他又往回找,却在接近沈家的边上那小胡同驻足了,刚才一辆车挡住了,他没有注意到,如今侧耳一听,有人在哭。
他下马小跑过去,只见沈晞蕴抱着双臂呜呜咽咽地哭着。
齐子辙无奈地瞅着,快步上前,脸上没了刚才的慌乱,反而上前抱住她的双臂,却吓到了沈晞蕴。
沈晞蕴猛抬头,见是齐子辙,眼眸中隔着一层雾气,她嘟囔着问:“你,来做什么?”
齐子辙伸手替她抹掉眼泪,拎起自己的袍角,擦拭了她的鼻子和脸上的泪痕,就像在照顾胖胖一样,温和而有耐心地说:“找一个哭鼻子的小姑娘回家。”
“你才哭鼻子呢。”
沈晞蕴抹了脸上两把,冷哼了一声,回嘴,一副坚决不承认的样子,倒是把齐子辙给逗得哭笑不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还是陪伴着他一生的娘子,以往的种种,都是他们的错,一直以来,都跟沈晞蕴没有任何关系,他分得都很清楚。
他不由得伸手将沈晞蕴揽入怀中,拍打着安抚道:“乖乖乖,不哭啊,真是可爱极了。
你,最为可爱了。”
“你最为可爱了。”
齐子辙搂住她,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他想着:他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样美好的姑娘相伴一生。
齐子辙放开她时,沈晞蕴此时已然知晓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地推开她,想保持自己优雅矜持的形象,没想到,刚一起身,才迈开一步,腿就软了,快要坐到地上了。
原来,她刚才蹲太久了,腿又麻又酸疼。
齐子辙快手扶住她,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马鞍上,自个也坐在了后头,让她抓紧了缰绳,领着她打马漫步,回齐家。
郡王妃听闻来报的婆子说找到沈晞蕴了,齐子辙带沈晞蕴回家去了,这才松一口气,她想给沈晞蕴一点时间,让她去消化。
至于沈宴,她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不顾沈老夫人眼中的哀求之色,道:“你,上一道奏折乞骸骨吧。”
对于沈宴来说,若是没有权,比让他去死更为难受,郡王妃终究还是了解自己的父亲,做出了这样残忍的选择。
沈宴若是退出了官场,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不是郡王妃和沈晞蕴,郡王妃本人能得到郡王爷的爱护,并不是因着她的身份,沈晞蕴更不是。
但对于孙氏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如今在安国公府已然说不上什么话的她,若是没有一个有权势的夫君,她只怕连安国公府的大门都不一定能够迈进去。
还有她的两个儿子,都还未走上仕途。
沈家确实人丁兴旺,可这有利有弊,最大的弊端就是,人丁兴旺,意味着沈家大房、二房、四房、五房都有自个的儿子,他们手上的人脉,最终不会流落到沈家三房的手上。
今日,沈宴从官场退下,宗族之后的事,沈家三房说话权自然就小了不少,更别提两个儿子科举之路了。
这等于折了沈家三房的前途,还有那些姑娘们,也别想找个好人家了,只怕现在嫌弃他们都来不及。
沈宴没了官职,收益就减少了,仆役也得卖掉一些。
今后的打算也不知道。
沈家一切公子姑娘们的优渥生活,就到了尽头了。
沈宴摇头,“不!
我不会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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