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很美的话。”
陆景洵似笑非笑地掀唇,直直地看着温浅。
这么直白又毫不掩饰的赞美与夸奖成功让温浅红了脸,她推了陆景洵一把似撒娇似嗔怒道:“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陆景洵也见好就收,不再拿温浅打趣,他看了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替温浅重新换上舒适的样式简单的襦裙,说:“去吃晚膳吧,今晚上早些歇下,明天有的累的。”
温浅乖顺地应下,同陆景洵去了前厅用膳。
——
已经是三四月的光景,临安城外官道边的杨柳已经开始抽条,连路上的草也隐隐开始露头了。
站在城墙上,可以望见一眼望不到头的马队,正沿着官道缓缓走来。
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手持使节的胡狄使臣,因着距离有些远,温浅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大概看出是个肤色由于常年被日头暴晒而显得黝黑的高大男性。
而他的后面,是一顶华贵无比的马车,这马车同明昭国的马车不太一样,四周都是轻柔的薄纱,里面若隐若现地坐着一个身穿亮紫色长裙的女子,女子面上蒙着轻纱,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舒眠公主。
温浅一大早就起了床,在陆景洵监督下吃了丰盛的早膳之后才来到这城楼之上,不过也已经等了些时候了。
陆景洵握了握温浅的手,低声询问:“累了吗?”
温浅摇摇头,虽然身上的裙子因为点缀了不少水晶重了许多,但其实等的这点时间还真不至于累,她笑着安抚陆景洵过于紧张的心:“我真的没事,我是怀孕又不是生了什么病。”
“胡说八道什么呢?”
陆景洵微微敛眉。
温浅趁着没人注意这边,朝陆景洵吐吐舌头:“好好好我错了,不过我真的不累。”
陆景洵这才舒展了眉头,惩罚似的握了握温浅的手,听到她因为吃痛发出轻微的吸气声才将她松开。
胡狄是明昭国的手下败将,自然不可能劳驾皇帝亲自来迎接,但是本着邦交之礼也没有放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管的道理,所以皇帝委托了陆景洵代表他,也算是很给胡狄面子了。
看着胡狄的马队越走越近,即将就要到临安城下了,陆景洵这才领着温浅和几位大人一起下了城楼,站在城门口迎接胡狄的使团。
马队在离陆景洵他们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下,那位使臣先翻身下马,手里拿着使节缓缓朝陆景洵走来,对着他和温浅恭敬地按照胡狄的礼节行了礼,这才开口:“王爷、王妃,我是胡狄的使臣忽尔和,很荣幸能够代表我们大王来到明昭国。”
陆景洵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对这位叫忽尔和的使臣表示热烈的欢迎,只是微微颔首,非常官方地回应他:“各位千里迢迢而来想必辛苦了,皇上已经派人为各位准备好了下榻的地方,今日还请各位先去休息。”
陆景洵的话说得客气,表面上看着是为你着想替你准备好了下榻的地方,实则皇帝找理由没有在第一日接见他们,是对胡狄的一种轻视与怠慢。
而且陆景洵的态度太过于理所当然,所以这位使臣虽然黑了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僵着脸应下。
本来两方代表见个面就是仪式,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在今日谈,所以陆景洵已经准备吩咐人将这群胡狄使者送去下榻了,结果他还没开口,就听见一道带着笑意的好听的女声响起:“不知王爷可还记得舒眠?”
随着声音响起,刚刚温浅看到的那辆华贵无比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缓缓向他们走来。
陆景洵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等舒眠和忽尔和并排站定之后,他做出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说道:“如果陆某没记错,这位该是上次在上关城被我俘虏的胡狄公主吧。”
这句话是真的没给舒眠以及胡狄使团一点面子,生生指出了他们作为战败国的身份,也顺带警告他们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明昭国的异姓王爷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还是舒眠先恢复正常,低笑了一声:“王爷真是好记性。”
“过奖,我只是对我的手下败将印象比较深刻而已。”
陆景洵依旧冷着脸,仿佛自己说的并不是会让对方尴尬的话。
见舒眠每一次都被堵了回去,温浅心里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但是笑过之后,还是小幅度拉了拉陆景洵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毕竟对方是来示好的,他们也不能太过拂了胡狄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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