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慕清晏所言,尸堆开始腐烂融化,血水尸水不断落下,在地面上积成腐水滩,水滩扩大,然后几处水滩融合在一处。
很快,地上已经不能站人了。
在惊恐的呼叫声中,还能活动的人纷纷用兵刃插入铁壁,试图将自己挂在墙上。
然而铁壁极厚,寻常兵器只能插入数寸,便是蔡昭拔出艳阳刀,也仅仅插入铁壁大半尺。
“这铁壁究竟有多厚啊!”
蔡昭焦急。
慕清晏目中微露怜意:“极乐宫下的地宫乃第五代教主慕东烈所建的地室,听父亲说,地宫的每处铁壁都有三尺厚。”
“三尺?!”
蔡昭不禁气馁,“造那么厚做什么啊。”
慕清晏道:“慕东烈教主掌教之时,正是本教鲜花着锦权势最盛的时候,人力物力均至巅峰,自然造什么都尽够了来。”
“这下可害惨我们了!”
上官浩男叫苦不迭。
慕清晏抬目四望,提声道:“这个时候了,阁下还不现身么?不能亲眼看着我等的死状,岂不白费了阁下的一番心计!”
宋郁之挑眉:“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大概齐吧。”
慕清晏恨声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活着。”
这时,适才八口小窗的其中一口缓缓打开。
“哈哈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黑洞后传来桀桀笑声,轮毂声响动,一个花白头的枯槁老人坐着轮椅出现在窗口,“当年你父祖若有你这份胆气心计,焉有今日?”
胡凤歌捞着聂垂以诨鸢严路剑聂匆患了这老人,当即痛哭流涕:“三哥三哥,救命啊!
前几日三哥说会帮我,叫我把人往这里引,我都听了三哥的话啊!
三哥你可不能眼看着我去死啊!”
老人嫌弃的骂道:“你这蠢货,白费了我给你那么多蚀骨天雨,居然弄不懂怎么好好使用!”
于惠因听出这熟悉的声音,大惊道:“三哥,你是三哥!”
挂在他胳膊上的李如心也惊呼:“三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当年和大哥一道死在青罗江畔了!
既然你没死,为何不来见我们啊!”
蔡昭心头一转,骇然道:“原来这人就是韩一粟么。”
慕清晏:“就是他。”
于惠因细细看去,想韩一粟不过比自己大七八岁,论岁数今年不过四十多,却一副病态老叟模样,不禁哽咽:“三哥,三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你若不愿现身人前,可以来找我啊,咱们兄弟一道隐居山间。”
韩一粟脸上伤痕纵横,犹如鬼魅:“劫后余生,本就是该死之人。
我不愿离师父太远,就躲在地宫中,想守着师父的骸骨过完后面的日子……”
慕清晏忽道:“聂恒城哪来的骸骨?他败死于蔡平殊之手后,不是被随即赶上涂山的北宸六派分尸了么。
你和赵天霸顶多捡到些零碎尸块,烧成骨灰来供奉,聊以□□罢了。”
宋郁之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相处时候不长,但他对慕清晏多少有了些了解。
这人步步为营,疑心极重,不到最后一步绝不肯亮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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