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深入密林,四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古木,树冠遮天蔽日,密林深处越来越暗。
四野阒寂,听不到虫鸣鸟叫,风不吹草不动,死气沉沉如一座大型墓穴。
四海窟是禁区,一定存在许多未知的危险。
岑今对四海窟了解甚少,只能凭直觉和课本学到的知识指引,尽量避开有可能出现野兽毒蛇的地方。
他手无寸铁,真直面野兽只能等死。
假如所谓的加时小考真是一场直播探险诡异的骗局,说明四海窟很可能像红皮外套说的,存在一个密布尸骸的地下水库。
既是骗局,那么‘老师们’所谓安全的保证则完全不可信。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岑今听到涔涔水声,于是加快步伐,绕过一棵大树,如云开月明,只见一条湍急的河流自上而下,没入山涧,源头似乎是在山顶。
河水有点浑浊,河面密布枯黑的树枝,却没有半片落叶。
岑今蹲下,凝望河面,心想考题里的捞起河中污染物该不会就指河面漂着的黑树枝?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树枝动了一下,扭头看过去,河面平静,依旧是密密铺陈开的黑树枝,可能刚才底下游过一条鱼?
不过,怎么感觉这根枯枝特别弯?
快弯成一个圆圈了,柔韧性真好……
“同学?”
岑今回头,却见一个白衫女生出现在河边灌木后面,正微笑着看他,温柔询问:“你也是来捞河中垃圾的人吗?”
女生穿着长袖白衫高领,领口收拢到下巴裹住修长的脖子,肤色苍白,要不是领口边缘有一条手指粗的黑线,估计分辨不出肤色和衣服颜色的区别。
岑今:“你是……?”
女生微笑:“我是四海窟的护林员林晓,今天是我的值班日。
我刚才看见有一群年轻人沿着河流的方向往上走,腕上戴着跟你一样的手表,你们是朋友吗?”
“不是。”
不是无人禁区吗?哪来的护林员。
林晓:“我今天必须得清理河面的垃圾,你能帮我吗?”
“不能。”
“……”
林晓甜美的微笑瞬间僵硬,“为什么?”
她很疑惑:“为什么?”
岑今感觉不太对。
林晓的表情还僵在微笑的弧度,两边唇角像被什么东西高高吊起,形成v字形,实际皮肉都不笑,脸部出现黑色的缝隙,而她浑不自知,仍尖锐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尖锐、愤怒,像一把凿子狠狠敲进耳朵,撬开脑壳,露出里头跳动的灰白脑髓然后疯狂地翻搅,岑今头疼欲裂,但他习惯了疼痛,这种疼痛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河里那么多垃圾!
我每天都要捞!
怎么捞都捞不干净!
为什么没人帮我?”
岑今瞳孔撑大,眼睁睁看着‘林晓’从愤怒到呜呜哀泣,嘴角却越吊越高,脸上、身上的黑色缝隙越来越多,‘噼啪’一声,黑白色的条状物掉下来,挂在灌木上。
定睛一看,却见是一条末端长着拳头大小瘤状物的白底黑点长虫,再抬头一看,岑今遍体生寒,一股冷得手脚僵硬的凉气自尾椎骨直蹿脑门,脑子瞬间空白。
却见‘林晓’脖子上那条手指粗的黑线消失,露出毫无色差的皮肤和衣服,她脸上的黑色缝隙增多,某个瞬间突然变成动态,猛地裂开,露出黑色的、豆子大小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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