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欢喜,看的皮鲁兵十分高兴,那人不忘尽自己的本分提醒:“只是不能杀了她…”
叹了口气:“可惜…”
晏祁在的话,定会认出这位四太子身边的小将,俨然是——
消失多日的,谢拙贞。
“是可惜了…”
被谢拙贞这么一说,皮鲁兵心中也有几分遗憾,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再打什么主意。
晏征毓何尝不是算准了她这点才敢单枪匹马前来谈判的。
谢拙贞一看就知道皮鲁兵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耳畔马蹄声渐响,晏征毓一行人已经到了近前,谢拙贞受皮鲁兵示意,拍马上前,露出自己的脸,对上晏征毓诧异的眼,熟稔笑起来:“王爷别来无恙啊…”
“是你……”
晏征毓蹙眉,好半晌才平复了心底的诧异,眼底阴翳难掩:“你是荒蛮的人?”
谢拙贞见状,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却是故作惊讶:“王爷话可不能这样说,谁赏饭吃谁就是娘,哪有什么汉蛮之分呢…”
身后皮鲁兵见两人聊了没完,已经不耐烦了,她不是很懂汉话,唯一会的一点汉话还是在他那位红玉美人儿身上学的,因此听的云里雾里,半点耐心都没有。
谢拙贞见好就收,将晏征毓往皮鲁兵身边:“太子,这就是那位王爷了…”
晏征毓蹙眉,看着一口流利荒蛮话的谢拙贞,心中像是烧了一把火,更像一种讽刺,这样一个人在她府中,她居然没发现。
这厢皮鲁兵笑容满面,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谢拙贞完全担任了翻译的工作,然而她不说话还好,越说话晏征毓越气,却又不得不忍住,听她翻译。
“太子说,晏将军果真是胆识过人,初次相见多有无礼,还请见谅,今日之事,劳驾了将军,还请随我们入营一叙…”
谢拙贞皮笑肉不笑的夸赞晏征毓,实际上那皮鲁兵的原话虽是这么个意思,却没这么好听。
常年守边,晏征毓也是听得懂些许蛮荒话的,自然知道那四太子的话没有这么客气,倒也不计较,来都来了,自然不能怂了,一拉马绳:“带路吧。”
“铛铛铛…”
钲铃敲得清脆作响,得到皮鲁兵号令的令兵硬生生将这退兵的金钲铃敲出了几分轻快的感觉,像是庆贺胜利一般,从行伍中间退出条道来,将那三百精兵隔在外头,只余晏征毓三人,连兵器都未上来收缴。
晏征毓已经感觉到几分不对劲了,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马上高度,遥遥可见远处土坡上,原来镇国大军扎营的地方此时已经扎满了荒蛮的营帐。
哨卡寨栅甚至灶台什么都捡了现成的,完全不用操半点心,耳边皮鲁兵哈哈一笑:“相必将军熟悉这里,我就不跟你一一介绍了!”
语气中难掩得意。
“呵。”
晏征毓嗤笑一声,已然恢复了淡定,任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一路而来,不断有守营的士兵上来行礼,目光在晏征毓身上略过,满是仇恨,就是这人,杀了他们多少人!
一行步兵在前开道,将晏征毓请到西北角的一顶小帐子里,还未发表不满,身边四太子已经打着哈哈:“今日天色已晚,将军奔波劳累,不如先吃饱喝足睡一觉,明日再议谈判之事吧。”
晏征毓现在是完全看不出对方的目的了,谈判是他们提出来的,但看着架势,却半点不像着急的样子,那皮鲁兵显然也是个跋扈惯了的主,才不管她怎么想,掀了帐子就将她往里头引,一面吩咐亲兵收拾,一面让人上酒。
“来,敬晏将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皮鲁兵这般这般热情的样子晏征毓心中再多不满,也不好表露,沉着脸跟她喝了杯酒。
心中百转千回,方才一路过来,已经领教了这荒蛮大军的军纪,实在是懒散,如今这般,更是认定了这四太子就是个草包,行军打仗,竟然还在军中饮酒…
心中却是烦躁她居然连这种草包都看不透,怕是她身后有给她出主意的人。
只好先发制人:“咱们还是来说说谈判的事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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