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安王正是戚朗,因着戚朗身子孱弱,皇帝免了她早朝,因此她极少进宫,没人说得清她入宫的理由,却可见其中猫腻。
“回府吧。”
晏祁阖了阖眼,同戚朗一耽搁,却是忘了时辰,想着今日楚言清是要回门的,脚步又快了几分不忘吩咐:“我交代你的事儿定要办好。”
鸣乘躬身,应了声“是。”
这边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尽管晏祁两人衣着低调,仍有不少人认出,大多是曾被她“欺压”
过的,此时都义愤填膺的朝着她指指点点,目光淡淡扫过去,如同见了鬼一般,再不敢做声,却还是有不少看热闹的,围着不散,小声议论着。
鸣乘两三步上前就要呵斥,却被晏祁淡声阻止,朝着看她的人一一颔首,倒是让那些百姓愣了神,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远,只留下个笔挺的背影。
“主子,你…不生气?那些人也太过无礼!”
晏祁顿住脚步,侧头便见鸣乘双眉蹙起,眼底平白透着一股恼怒,似是为她打抱不平,又躁起来。
大约是被晏祁冷淡的目光注视着,鸣乘才慢慢回过神来,噤了声,偷偷瞄她一眼,便见晏祁面无表情的转回头去,未曾看到她眼底情绪,便听她声音平淡,脚下迈开步子:“有什么好恼怒的。”
回到王府,大老远便见门口一辆外出马车,三五人拥在马车上下拾掇箱子礼品,场景十分热闹。
“少君,时辰到了,我们走吧…”
宿宣有些不忍的看着四处张望的楚言清,到底没去看他慢慢失落下来的脸色,让侍卫搬完最后一箱“回门礼”
,这边扶枝也过来劝楚言清“主子…”
她没来,楚言清盯着不远处的街道,还是没有那道身影,眼底慢慢黯淡下来,竟有些委屈,眸子印着扶枝欲言又止的脸,只觉着原本回门的兴奋被迎头泼了盆凉水,霎时冷了下来。
眼中有些热,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似是委屈,似是不甘,还想等等,却是委屈无奈:“走吧。”
原是宿宣扶着他,突觉一股巨大的拉力由扶着楚言清的手臂传来,突如其来的状况,谁也未曾预料,宿宣一下子立不住身子,一个踉跄,随着楚言清超前扑过去。
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
楚言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猝不及防的踩了个空,眼睁睁的朝着车沿磕去,带着宿宣的重量,这一下要是磕下去,脑袋指不定怎样,几乎是“唰”
白了脸,迟钝的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死死的闭上了眼。
晏祁走回来的时候正见他被人扶着,踩上凳子,遥遥见了他,晏祁原有些冷峻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脚步又快了几分,快走近之时脸色就是一变。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楚言清下意识环住她的腰,徐徐睁眼,怔怔的看着熟悉的面容,惊吓过的脸色还未恢复,她眼中担忧后怕明显。
慢慢化作恼怒,见着他还未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只剩下心疼,抱着男人的手紧了紧,上下打量一遍,见没有伤到他处才放下心来,还要问:“有没有伤到?”
楚言清手上抱着的暖炉早已摔在脚边,露出烧红的火炭,晏祁的目光陡然厉了几分,若是方才跌了,撞了头又跌在炭上…
“妻主…”
轻飘飘的一声低唤,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带着明显的依赖。
听她问下意识摇头,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又白了几分,抱紧晏祁不放手,小脸埋在她胸前,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恍惚间,晏祁仿佛听见怀中的人儿低声说着什么,俯下身听了,才听见他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声音有些委屈,仔细听着却是撒娇,心软了几分,面上神色却依旧未变,严肃的看他:“不许这样不小心了知道吗!”
“我会担心。”
说完补了一句,低的仿佛一声叹息,说给他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眼中后怕,惊吓明显。
楚言清怔怔的对上晏祁的眼,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脸,心头蓦地涌起一抹难言情绪,他听见自己声音哽咽:“嗯,妻主,我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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