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板得象个门神,给书房送茶的老家人,按照习惯想和大公子拉几句家常,一看他那神情,嘴一抿,放下茶碗,转身出门。
不要说,这一晚,书就甭想看得下去了。
心情烦,又觉着屋子里闷热,他到院外吹风散心,眼睛不由自主瞟向那块活动的墙头。
树影摇曳,月华灼灼。
他咬着唇,神情越发的难看。
她又没回府吗?
云映绿回府了,不过,被刘煊宸留下来训了通话,回来有些晚。
她是个有洁癖的人,昨晚在太医院留宿,没有洗澡,一整天都觉着浑身痒痒的。
所谓“澡”
春三月,洗掉邪气困扰。
春季是百病丛生的季节,一不留神病毒就会攻击肌肤,洗澡要勤。
水温不宜太烫,四十度差不多,在水里加些天竺葵、迷迭香、柠檬草,能使周身血流畅通,肌肤清爽亮泽。
云映绿一回到府,见过爹娘后,就让竹青准备热水、药草,她好好地泡了个澡,感觉到全身的酸痛在水中慢慢散去,通体轻盈。
又在竹青的帮助下,把一头的长发也清洗了下。
按照姬宛白的习惯,剪个齐耳的短发是最方便的。
可是她现在是云映绿,她在魏朝,没女子剪短发的,她入乡随俗,只好忍着。
云映绿的一头发丝很黑很密,可能从生下来就开始留了,长及臀部,洗一次就象是一个重大的工程,等待头发干也是个漫长的过程。
她顶着一头的湿发去花厅吃晚膳,发现只有云员外坐在桌边。
云夫人可能受了点凉,今天发着低热,没起床。
云映绿简单吃了几口晚膳,就去云夫人的卧房,云员外随脚跟了进来。
一进房,云映绿看到卧室中的八仙桌上堆满了时新的水果和开胃的蜜饯,很煸情的,正中有个花瓶中还插着一束盛开的桃花,辉映得满室都是春意。
她皱皱眉,近床坐落床畔,帮娘亲垫高枕头,拉过娘亲的手腕,手搭脉搏。
“娘亲,哪里不适吗?”
云夫人爱怜地看着女儿,心疼地说道:“你昨儿夜里突然让人传信说不回来,娘亲担忧,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外面走了走,扑了风,早晨起来身子稍有点烫,人倦倦的,不想下床。
这躺了一天,现在好多了。”
云映绿静心听了会脉搏,点点头,“明天我帮娘亲再煎点药服下,防止热度复升。”
云夫人窝心地一笑,“哎,有个会做太医的女儿真好。”
“映绿,你看你娘亲一个小毛病,秦公子不知听谁说了,特地上门来看望,陪着你娘亲好久,晚上本想等你回来,药庄说有急事,他得赶回去。
走前,还请我向你转达他的问候,要你好好保重身子,别累着。
秦公子真是少有的礼数这么周全的年轻人,难得,难得!”
云员外在一边说道。
云夫人接过话,“可不是,人来了就行了,还买了这么多东西,件件都透着用心,这瓶中的桃花也是他折来了,说是山里的,带着山野气息,和东阳城中随处可见的桃花不一般,听得我直发笑,真是个会讨人欢喜的孩子。”
云夫人小心地瞟了云映绿一眼,拍拍女儿的手背,“映绿,娘亲和爹爹商量了下,过两天就给秦府回话,把你和秦公子的亲事给定下来了,人家都来提亲好些日子了,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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