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小学的时候,有条石墨蓝运动裤。
大概是面料问题,一穿那条裤子走起路来,摩擦声很响。
他喜欢被瞩目,于是在家里天天逼着要穿这一条。
柳历珠没辙,又舍不得收拾他,只得又买了五条一样的,一天换一条。
之后,风堂白天炫耀他的擦擦裤,晚上就捉着笔在手臂上画龙的图腾,学成后跑班上宣布要组织帮派。
贺情那会儿小,皱着眉问他,你这咋有个翅膀,是西方龙还是中国龙啊。
那会儿小学生历史宣传学到抗战时期,贺情属于热血朋克小男孩,瞪着眼说,国外帮派我才不加呢。
班上孩子王帮派,贺情和风堂是最能皮的,堪称左右护法。
一个说不干了,其他人也就一哄而散。
于是乎,风堂人生第一个组织覆灭,从此对贺情记恨上,趁午休往他胳膊上画了条龙,带翅膀,洋的。
一觉睡醒,贺情委屈,泪流成河。
友谊的小船翻了又翻,风堂奉献一根糖葫芦作陪,山楂太甜,甜得贺情眼眯心软,于是又和好如初。
风堂轻声笑起来,心底在猜封路凛这人这么好玩儿,小时候也不是跟自己一样干尽傻逼事?
他起床洗漱后已经是下午,风堂和贺情约着,要跟以前酒吧认识的几个哥们儿吃饭。
贺情算是在他男人那里拿了特赦令出门的,挨着风堂坐,眼都不敢抬,怕招些烂帐,回家又得屁股遭殃。
最近市里查得严,贺情那个垃圾车技,风堂都不太敢坐他车。
再加上严打,路上声浪少了,贺情一开车出去跟回头率吸引灯似的,整条街都在望。
风堂难得伺候人,干脆直接开了他的奥迪去接。
那辆白宾利还是风堂抽空去取的,不过他去的时候,封路凛并不在支队里。
风堂知道他忙,也没问封路凛。
只当去了趟没见着人……略有些失望。
他俩今天在局上都不喝酒,没人往跟前瞎凑。
风堂上桌就看个个勾肩搭背,又想起昨天岑七来搂他肩膀的情景。
明明楼上就是酒店,那孙子明显还差点亲到他的侧脸。
风堂不禁一阵恶寒……关键还被封路凛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算了。
也没他什么事。
风堂自暴自弃地戳戳碗里的米,把侍应生端上的汤喝了小半碗,再吃不下。
今天周末,凑一起都是些饥渴的,吼着要去护城河边的酒吧消遣。
有人吹口哨:“最近’ko’添了些好玩儿的,先走一波?”
还有个好事儿的,跟风堂关系还行,伸胳膊搭他,笑得恶劣:“哇,堂少!
我这几天跑几趟’ko’都没见着你!
怎么呢,南河还缠你啊?”
一提小南河,风堂就头疼,闭着眼骂:“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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