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接过花,连带握住了苏檀的手。
即便在深宫中养了数月有余,经年累月持枪挽弓勒马在掌心指尖留下的旧茧依旧消退不去,在掌心摩挲时刮得微微痒。
朱由校捻他的指尖:“苏卿……不觉得这称呼太生分了?”
苏檀眉眼低垂:“陛下是天下之主,百官之君父,想怎么称呼微臣都可以。”
“那叫你阿檀如何?”
苏檀瞬间有些起鸡皮疙瘩,但是自己许下的承诺,硬着头皮也要答应:“陛下喜欢就可以。”
“阿檀。”
苏檀神色柔和:“臣走累了,想在这就地坐一下歇会,可以吗?”
“坐吧,正好朕也走了不短时间了。”
苏檀选了颗树坐下,坐下来没一会,朱由校就凑过来。
苏檀对此早心知肚明,仍是不由得紧张得思绪停跳。
他闻到了帝王身上令人醒神的龙脑香气,道袍衣料丝滑如水,抓也不抓不住。
他想到虚岁不满十五的皇后,翱翔天际的金雕,诏狱里隔壁临江知府终日的惨痛□□,牢房里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的饥饿,意识深处叫嚣的黑暗梦魇。
还有被抓那天,持刀的锦衣卫像从夜里走出来的恶鬼,灯火荧荧,无处可逃。
“皇上想见你一面。”
从入宫时起,就没有回转余地了。
磋磨如何?冷落又如何?违背君命的下场就是死。
朱由校终于舍得放开苏檀,苏檀掩嘴咳嗽,面色薄红,耳尖更觉烫得厉害,一时间都不敢正视他,掩嘴说:“臣身体略感不适,想回去了。”
朱由校此时格外宽容:“那就回去吧,好生休养。
入宫这么久,也不见胖多少。”
苏檀哪里敢再应声,近乎落荒而逃。
疾步行了几十步慢下来,思绪渐趋冷静。
有一就有二,是今晚,还是明晚?苏檀审慎地计量自己的言行,还是有点烦恼皇帝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中自己的。
“公子!
公子!”
罗三儿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小碎步快步走过来,笑得快嘬出牙花子来了。
苏檀本就心事重重,看到他龇着个大牙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上他帽子:“乐什么乐!
跟捡了钱似的,瞧你那出息!”
“公子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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