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间,当苟武带着经过简单收拾的苟恒、苟荻兄妹出现时,正见到候于其间的郑权。
他是一连日夜的奔波,此时身上仍带着风霜之气。
犀利的目光在苟武三人身上扫视一圈,用力抱拳道:“末将郑权,忝为主公亲兵营督,奉主公之命,护送苟武先生与少将军西行!”
“郑都督免礼!”
看着气度不凡的郑权,苟武不敢托大,拱手回礼,问道:“不知二兄、三郎,他们时下可好?”
“主公与二将军近来甚好,只是族部失陷冀州,为羯贼所害,鞭长莫及,难以施救,时时思念,甚是懊悔,今先生与少将军得幸西归,主公与二将军必定喜笑颜开!”
郑权答道。
闻之,苟武也不禁唏嘘,但听郑权一口一个“主公”
与“二将军”
,即便早有打听,仍不禁开口道:“在下听闻,继大兄之位为我苟氏家主者,乃是三郎?”
听到这个问题,郑权抬,正视着苟武,平静地说道:“正是!
去岁,大将军战殁于谷水,军中群龙无,族部危如累卵,主公受二将军及诸将推戴,继位于新安!”
苟武微微颔,没有就此问题多说什么,而拱手作揖:“多谢郑都督远迎!”
“您言重了!”
郑权拜道:“不知其他族部何在?还请略作收拾,容末将等稍事休息,待过巳时,即出西进!”
“一切就听都督安排!”
苟武道。
郑权一行,毕竟日以继夜地赶路,甚少歇息,疲惫是一定的,也需要恢复。
趁着这段时间,苟武向苏国借得几块羊肉,一小壶酒,出关拜访于关前暂驻等待安置的刘异。
刘异是个标准的河北大汉,身上带有一股燕赵豪杰的慷慨之气,见抵达轵关,苟武并未忘记自己,还愿意与自己下结交,心中是很感动的,嘴上则带着些笑容。
“西归途中,刘兄一路多有照顾,在下心中属实感激,亦不敢忘怀!”
二人在简陋的营地内落座,苟武郑重向刘异道:“我家兄长那边,得知消息,已然遣人来接,在下将先行随同前往!”
顿了顿,苟武又道:“刘兄乃是河北义士,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之人才,待在下安顿于河东,必定向主帅举荐,必有厚报,绝不使豪杰埋没。
还请刘兄暂且忍耐,等候消息。
慢待之处,就以这些许酒肉告罪,还望见谅!”
苟武这番话,得体且富有感情,最重要的,是让刘异感受到了尊重与重视。
待其言罢,刘异站起身来,满脸的感动,郑重抱拳道:“兄台但去,某于此静候佳音!”
“你我河东再见!”
苟武也起身,伸出右手,做击掌状。
击掌为誓之后,刘异当场打开那壶酒,也就够倒上两碗,与苟武碰了一下,算是送行。
永和六年,春二月。
春风送暖,寒潮退去,绿意开始由南向北快扩散,关东地区战火连天,关西州郡动荡不已,河东郡这边,在苟氏集团的统治下,虽然也有些穷兵黩武的势头,但至少基础的社会秩序得到了一定恢复。
在春耕的关键时刻,郡内各县军民,都齐心卖力,在有限条件下,进行着垦种活动,尤其是苟政设立的几大屯营,更是苟氏集团物质生产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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