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政认真地问苟雄。
这下,苟雄也犹豫了,但很快,目光坚定地看着苟政,肃然道:“莫若我们主动进军,寻求破敌,我愿意率精锐敢战之士,渡河作战!”
对于苟雄的建议,苟政明显惊了下,但很快冷静下来,埋头沉吟着,似乎在考虑此策的可行性。
良久之后,苟政还是摇头道:“此策,过于行险了!
跨河而攻,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当初在陕县,大河尚不能阻我军求生之志,区区汾水,焉能阻我?”
苟雄当即道。
对此,苟政眉头不禁锁了起来,以一种沉稳的语调,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而今我们不在陕县,而在河东,如非迫不得已,这等行险搏命、胜算不大的事,还当少做!”
话虽是这般说,但苟政一张脸拧巴地更紧了。
而苟雄,表情也很难放松下来,他当然也心知其中的危险,但见苟政犹豫,他还是异常郑重地提醒道:“元直,不论进退,你需要尽快做个决定,久峙于此,实为下策!
御敌于国门之外,更不是当下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二兄之意,容已明白,还请容我再想想!”
闻言,苟政也深吸了口气,应道。
“光脚的穿上了鞋,竟成负担了”
苟雄走后,苟政独处,不由叹道,言语中多少带有几分对自己的嘲讽。
不论是苟政,还是苟雄,他们忧虑的核心,实则就来源一点,自身实力的不足,处境的孤立,依旧没有一个安稳巩固的后方根据地。
到目前为止,于苟氏集团而言,真正与“可靠”
沾得上点边的,只有安邑城,毕竟经过几个月的苦心经营,更重要的是,有苟安率领中坚营及一部分附庸民众把守。
至于其他诸县,苟政兄弟俩显然都没有太足的信心,当此之局,也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
面对并州大军的强兵压境,苟政此前做的工作,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而境内在半个月来之所以保持着平静,或许只是士族豪强们给苟军过去战绩的面子。
在这样的情况,时间拖得越久,对苟军就越不利,毕竟,他们实则是以一郡而抗一州,张平明面上还能获得更多羯赵势力的支持。
而苟氏集团,却要时刻提防来自后方可能的背刺,一旦他们此前营造出的强势与威慑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消磨,那后果是可以预计的。
因此,从一开始,急战、战便是苟政所追求的,但万万没有想到,张平三万余军南来,却不作为了。
且不说能否战而胜之,这连大战的机会都不给,就让苟政坐蜡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越着急了,而时至今日,他觉得自己最需要搞清楚的是,张平按兵不动的举措,究竟是看出了己方的虚实,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如果是前者,那么他就两个选择,要么如二兄所言,再赌上老本,舍命博一把大的,效仿项羽,破釜沉舟,梭出一个光明未来;要么果断南撤,一路撤到安邑,将并州军吸引到城下,凭借着安邑坚城拖延时机,对方劳师远征,羯赵的局势又如烈火烹油,张平未必能够坚持多久
这是在诉诸于军事手段的前提下,苟政暂时所做打算。
而如果还有其他原因,那么苟政就需要搞清楚,究竟是何原因,否则雾里看花、盲人摸象,总是难以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与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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