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政的伤兵营,最多时有人近oo,到华阴时,也就oo出头了。
乱世之中,人命既宝贵,又廉价,伤兵营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活下来的人,对苟政会是怎样一种感情。
伤兵的救治与供养,对苟政而言,又是一笔额外的负担,为免苟氏其他部属说闲话,苟政没有再一味地从大兄那里要支援。
物资何来?自然是抢!
原本,在烧杀抢掠之事上,苟政心理上是多少有些负担的,但是,经过梁犊举事以来的种种见闻,以及时局环境的影响,苟政也开始放纵部曲了
纵然会埋下祸患,那也是将来的事情,后悔也不是当下来做的!
当务之要是什么?生存!
因此,对于那些被抄掠的关西部族士民来说,梁犊义军都是些凶暴不仁、为祸地方的强盗、叛军,但在起义军内部,随着苟政的作为逐渐传开,“仁义”
也成为他身上一個极其显著的标签。
当然,这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在义军的氛围中,名声太大也未必是好事。
但不管如何,苟政渐成义军中的一股清流,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同时,比起其他义军部队的评价,苟政也只关心自家军幢与苟部将士的态度。
没错,到华阴之时,苟部人数已然膨胀到ooo余人,而苟政也顺势成为乙军军主,若将伤兵算上的话,直属于他的部曲,已有近ooo人。
即便对大兄的思想觉悟与行事作风有诸多的担忧乃至不满,但现实就是,他苟政就是大兄“得道”
之后,跟在屁股后面升天的鸡犬,不负其姓
一步步地远离长安,离开雍州,进入弘农地界,待到华阴之时,比起之前,苟政也更加从容了,这从他这段时间以来沉静内敛的表现就可以看出。
当然,根本原因在于,苟政勉强有了属于自己的基本盘,这对苟政这样的人来说,是十分关键的一步。
抚着华阴的土城垣,感受着粗糙坚硬的质感,苟政那张年轻的面庞间,也明显多了几分沧桑之色,抬眼南眺,远方山岭起伏,龙盘虎卧,巍峨华山,耸峙于群峦之上。
盘绕峰巅的云雾,很是稀薄,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如溃卒一般消散,难以凝聚,望着这“中华之华”
,苟政目光渐渐迷离
一队骑兵,自起伏驿道间,快西来,领头的,正是大兄苟胜。
闻讯,留守华阴的苟雄、苟政二人,立刻前往迎接。
将风尘仆仆的苟胜迎入城中,待其饮了一碗井水之后,苟政方才略显急切地问道:“大兄,结果如何?”
迎着苟政关切的目光,苟胜看了他一眼,方缓缓答道:“大将军以我部三军前锋,不当落后于人,拒绝所请。
同时,已然决议,以我部先行,向洛阳挺进,明日即行”
却是在苟政筹谋下,由苟胜前往中军,向梁犊诉说请命,意欲率部留守潼关,既防关内,又保证关内进出通途,为义军后援。
但显然,梁犊拒绝了,这也是表现过于出众的后遗症了,以苟胜之勇悍意气,以苟部之敢战,是梁犊手中能拿出的为数不多的王牌,而这样一把尖刀,又怎么可能回鞘藏于身后呢?
得到这样的结果,苟政倒也没有过于意外,只是难免失望,脑子里思考着下一步的同时,嘴上则问道:“大兄是如何回应的?”
“军令既出,我自不便拒绝!
不过,我又向大将军举荐,由你镇守潼关,他同意了!”
苟胜道。
闻此言,讶异之色直接挂在苟政脸上了,不待其问,苟胜就给解惑了,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道:“三郎,为兄虽不知你自信何来,如何判断,但自长安以来,我对义军的前途,也不甚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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