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小甜画图期间,技术员和老师傅们已经尝试了自己法子,都没什么好效果,大家都解决不了,不禁有人断言,“这机器太老。”
厂长张素闻言眉头紧皱,她何尝不知道这机器已经过时,可她这里只是小厂子,根本买不起最新的设备。
人们都说缝缝补补又三年,在她眼里,这台细纱机还是青壮年,远没有到老掉牙的程度。
有人突然问,“万技术员呢?他是高中生,肯定知道。”
“万技术员说回家翻书去了。”
“那就等他吧。”
厂长张素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并不抱希望。
万德录那个人空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专会分人功劳,要不是看在副厂长的面子上,她一点都不想留这样的人在厂里。
技术员指望不上,张素送别了技术员,把年轻的学徒和一起手工复刻这些机器的老师傅都留下来。
看着他们羞愧的脸,她心底也不好受,打起精神鼓励道:“我留下的都是有文化的,也让你们跟在技术员身前身后很久了,大家也知道,技术员肯定都想留一手,但我想说,我们是一个集体,集体就要无私,就要劲往一处使!”
张素如今四十出头,平日里一脸严肃,导致厂里年轻的都怕她,私下里还传她太凶,把自己汉子的腿都打断了。
这次推心置腹的面对面沟通,倒与年轻人拉近了距离,可是。
一个学徒嗫嚅着:“厂长,我们有愧,我们学艺不精。”
张素何尝不知道这是难为人,可她也是没办法,若是明天还处理不了,她只能去沪市请人了,只是这人,并没有想象的好请,仅敲门砖这一项她就没有。
心虚肯定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来,张素继续给大家打气,“俗话说得好,你思考我动脑,艰难险阻难不倒,纺织厂是大家的,还是要靠大家一起努力,这两天大家加加班,吃住都在谁在哪里?”
刚刚张素把人都清场了,就剩下几个她安排在技术员身边当学徒的小伙子和几位老师傅,多余的声音一出来,张素马上停止了训话,甚至心里开始思索,这是哪个技术员怕自己的技术泄露,在这里揪她小辫子。
三个小伙子修理技术没学出来成效,手脚麻利劲还是有的,直接跳到堆废料的角落,手上一划拉,正巧露出赵小甜略带懵逼的脸。
“小赵小甜?”
因为震惊,张素的声音转了好几道弯。
作为厂长,张素对手里的每位工人都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赵小甜的来历,同时放下了心,知道这个孩子不是爱碎嘴的。
张素冷脸道:“你不是低血糖病了?”
在机器能够正常运转之前,大半生产力都要停摆,临时工肯定不需要上场,张素嘴里都急出了燎泡,哪里还有闲心关心员工的心理承受力,语气更是冲。
赵小甜一心画图纸,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变成偷听的外人了。
看到冷脸的张素,她讪讪一笑。
上辈子她就被厂长的冷脸吓退了,半个字都不敢说,后来厂长被人陷害,她才知道,面上冷的,未必是个坏人。
看车间的人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外人了,赵小甜也不卖关子,“厂长,对于细纱机的修理,我有点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讲。”
张素怀疑的看着这个不起眼的临时工,突然,一个面嫩的小伙子举手,正好是安排在万技术员后当学徒的,“那个,万技术员有想法之前都喜欢和赵小甜同志聊聊天。”
这话说得就很有技术了,为什么聊天?为什么说有想法之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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