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和你耗。”
萧景铎面色冷淡,说出来的话也简练至极,“老实回答,你昨天半夜偷偷潜入县衙,到底来做什么?”
冯屠户虽然看不惯萧景铎那个冷淡狂妄的样子,但是相比于其他人,冯屠户更信服这位新官。
他脸上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老实答道:“是陈县令约我来的。”
“嗯?为什么?”
冯屠户摇摇头,却不肯再说了。
萧景铎虽然才来一天,但是已经被这里的人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话风格磨得没脾气了。
他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就说,躲躲闪闪的是什么汉子?”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官都是一个德行。”
冯屠户本就在气头上,很轻易就被激怒,“你们这些朝廷来的官差都是一样的,软弱怕事,整日都想着和稀泥,混日子了事,反正任期一到你们就会被调走,我们县城百姓的死活关你们什么事?”
反应竟然这样大,萧景铎也有些意外,他刚来这里一天都不到,冯屠户口中和稀泥的官员自然不会是他,那么,就只能是陈县令。
萧景铎想起主簿提起的,冯屠户和陈县令似乎有口角一事,于是试探道:“你似乎还有个妹妹?”
一提妹妹,冯屠户立马暴怒:“闭嘴!
你们这些小白脸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我警告你们,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
“你们?”
萧景铎完全不在乎冯屠户说了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冯屠户话中的关键词,登时反问道,“另一个是孙司佐?”
冯屠户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果然和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然而萧景铎从没有和别人解释自己决定的习惯,他并不理会冯屠户的疑问,背着手在过道里走了两步,沉声说:“孙司佐说你是凶手,在县令的屋子里也发现了你的刀具,如果你还是不肯交代你半夜去找县令做什么,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冯屠户有些懵:“你相信我?”
萧景铎叹气,抬手按住眉心,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莽夫一个。
即使如此,萧景铎还是得耐着性子说:“对,趁还没有定案,立刻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冯屠户也不是傻子,眼看局势对自己不利,现在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说真相,冯屠户自然不会拒绝。
他顿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说:“陈县令找我来,是为了商讨……陈小姐失踪的事情。”
“失踪?”
萧景铎警觉起来,县衙里所有人都说县令小姐已经死了,而冯屠户却说,陈小姐只是失踪?
“对,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陈县令给我传的话就是这样的。
我接到传信后,按他口信里的说法,在子时从他交代的角门溜进县衙,等我摸到陈县令的屋子时,只看到他的屋子是完全黑的。
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只能偷偷推开门,摸索着往里走。
刚进屋我就感觉不对,等走到半路,我似乎踩到什么东西,我从小杀猪,马上就反应过来,那是血的味道。”
“我被吓到了,赶紧摸到烛台,用火折子点亮。
蜡烛一亮我才发现,方才踩到的血迹竟然是陈县令的,陈县令仰躺在地上,周围全是血。
我蹲下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早就没气了,我见到这回事也没了主意,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就往外跑,一出门就撞到了孙家那个小子,更可恶的是那个小子还拉着我的袖子,一口咬定我是凶手,其他人也不听我解释。
我们从半夜一直吵到中午,再后来,你就来了。”
萧景铎听完,长长叹了口气。
同一件事,冯屠户和孙司佐的说法完全不一样,他们之中必然有人说谎。
只要找出说谎之人,恐怕距离凶手就不远了。
冯屠户说完后,发现萧景铎没有表态,他也看不出来这位新来的县丞信还是不信,于是强忍着忐忑问了一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信还是不信?”
“你先在这里待着把,等候明日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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