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水烧开了,我给大郎君换一壶热茶。”
海棠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着说道:“你一心向着大郎君,果然是个好的。
行了,把东西放下吧,一会我进去的时候替你向大郎君美言几句。”
惜画心里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新烧好的茶水。
海棠心中满意,接过端盘,娉娉婷婷地就往书房走。
她刚刚走到一半就被秋菊拦住了。
秋菊堵在东厢的回廊上,狐疑地盯着海棠:“你要去哪儿?”
“我去给大郎君送茶。”
海棠哼了一声,越过秋菊就要往里走。
秋菊不甘示弱,一个箭步冲到海棠前面,结结实实地拦住她:“大郎君说了,他最近备考科举,谁都不许进去打扰。
你把茶水给我吧,我自会送进去。”
“你凭什么拦我?我是老夫人送来的一等丫鬟,就凭你也敢给我脸色看?”
海棠瞪大眼睛,低声威胁秋菊。
共事了三年,秋菊才不会怕海棠。
秋菊冷笑了一下,颇有些有恃无恐地说:“那你进去试试啊!
我倒要看看如果你打扰了大郎君,郎君会不会轻饶了你?”
海棠张大嘴,想要反驳却又无从下口,她狠狠瞪着秋菊,秋菊也分毫不让。
最后,海棠愤愤地跺了下脚,用力将端盘塞到秋菊手中,就气恼地转身走了。
等秋菊和海棠都离开后,院中的其他丫鬟才敢偷偷说话。
惜棋正和惜琴在房里做针线,她们手里飞针走线,耳朵却一刻也没消闲过。
听完秋菊和海棠方才的官司,惜琴扑哧一笑,歪过身对惜棋说话:“平时海棠在我们面前这样凶,可是在秋菊面前还不是接连吃瘪,真是笑死人了。”
“秋菊有大郎君做依仗,可不是腰杆子硬。
她伺候大郎君快八年了,我们这些丫头初来乍到,拢共也没见大郎君几次,哪能和她比?”
“海棠还是老夫人送来的人呢,搁在其他人家,这得是多体面的身份,偏偏海棠不得势,连无依无靠的秋菊都争不过。”
“秋菊现在可不是无依无靠了。”
惜棋摇摇头,叹道,“只要大郎君在一日,侯府里就没人敢轻易开罪秋菊。
大郎君三年前得到宫里的嘉奖,现在又刚刚从国子监回来。
国子监身份好听,他的同窗也个个非富即贵,有这一层身份,恐怕以后差不了呢。”
惜琴对这句话不敢苟同,她嘴往南面努了努,意有所指地说:“大郎君再怎么上进也只是一个人,哪里比得过另一位,人家可有整个吴家做靠山呢。”
惜棋却笑着摇了摇头:“未必。
若说原来的大郎君,自然万万比不过那位,可是若明年大郎君一举中了进士,脱离民籍成了官身,那就未必比那位差了。”
“科举哪有那么好考!”
惜棋嗤笑,“你记不记得前几年二郎君的夫子储书辛?启元三年重开科举后,他没过多久就辞了夫子,专心回去备考了。
这已经三年过去了,储夫子还是没中,听说明年他还要再考呢!你能说储夫子的学识不好吗?一千个人才取二十个,就是神仙也难考,更别说一次考中。
依我看,恐怕大郎君得为此耽搁好几年,可是四郎君就不一样了,过几年等他长大了,侯爷和吴家都会为他打点,到时候轻轻松松就能做官,恐怕没几年就超过大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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