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对有功之臣特别亲厚,好些随着圣上打天下的将军都封了侯,大郎萧英,就是靠着军功,封了定勇侯!”
前来萧家凑热闹的乡亲都发出赞叹声,萧老夫人喜得直掉眼泪,嘴里不住念佛:“谢佛祖保佑,我就知道,大郎从小机灵,哪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
原来是当了侯爷,好,好!”
街坊邻居都围上来祝贺萧老夫人,萧二婶听了片刻,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最后忍无可忍,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刚刚退出,萧二婶似有所感地回头,正好看到萧景铎站在檐下,似嘲非嘲地看着她。
萧二婶僵硬地对萧景铎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她都意识不到的讨好,之后她再也不想面对大房,立刻扭头朝屋里走去。
萧英现在一跃成为了侯爷,众人除了恭维萧老夫人生了个好儿子,也在暗暗打量萧景铎。
本来以为萧景铎只是一个丧父孤子,现在突然成了侯爷的儿子,众人都在暗自羡慕萧景铎命好,伶俐些的,已经围上去和萧景铎套近乎了。
果然如村长所言,没过多久,侯府来接萧老夫人入京的车队就到了。
膘肥体壮的骏马停在院门口,华丽的马车将萧家门前整条巷子都堵了,即使这样,还是有好几驾马车进不来,衣着光鲜的下人只能下车,亲手将车上的箱奁搬到院子里。
美丽纤细的侍女们聘聘婷婷地从马车上下来,指挥着军士下人搬东西放东西。
一时间,萧家不算小的庭院里挤满了人,竟然连转身都困难。
一个穿着曳地长裙的女子从院外走来,方才还伶牙俐齿地指挥着下人搬箱子的侍女见到她,俱都低头行礼,恭敬又温软地唤道:“雪兰姐姐。”
雪兰只是随意地点点头,看也不看退到两旁的人群,径直朝萧老夫人走来。
萧老夫人看到来人,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雪兰托着长长的披帛,带着一身暖香,停在萧老夫人三步远的地方。
然后她伸起手臂,身姿袅娜地行了个大礼:“奴婢雪兰,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福金安。”
萧老夫人脸色一下子窘迫起来,慌忙摆手,想要扶雪兰起来又怕弄脏了人家的衣服:“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你赶紧起来,我这个糟老婆子可不能让你行礼。”
“老夫人当然受得起,您是侯爷的母亲,我们定勇侯府的老祖宗,谁的礼您都受得起。”
雪兰站起身,温雅一笑。
萧老夫人一辈子都和村里人打交道,村妇也多是粗鲁爽快,直来直往,什么时候见过这等精致讲究的美人。
雪兰长得美,言谈又颇会讨老人欢心,没一会,萧老夫人就拉着雪兰的手,再不愿意放开了。
雪兰由老夫人领着认人,见每一个人时她都笑容满面,礼仪周全,萧玉芳姐妹几个见到她,都讪讪低下头,露出自惭形秽的神色来。
等走到萧景铎面前,老夫人忙不迭介绍道:“雪兰,这就是萧景铎,大郎的儿子!”
“哦?”
雪兰挑起一边眉毛,显然有些吃惊,侯爷有儿子,怎么没听侯爷提起过?雪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萧景铎一眼,这才笑道,“竟然是侯爷的子嗣,侯爷还不知道呢。
雪兰给大郎君见礼,等回到长安,让侯爷见到大郎君,侯爷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对对对。”
萧老夫人在一旁说道,“大郎离家的时候,萧景铎还没出生,他走后一个月,大媳妇才诊出有孕。
说起来,他们这对父子也是坎坷,铎儿从没见过大郎,大郎也不知铎儿。”
“这有何难,等回侯府后,大郎君就能和侯爷相认了。”
萧老夫人呵呵笑着,萧景铎却敏锐地察觉出不对来,他本就是父亲的子嗣,为何要相认?
但是面前这位雪兰娘子却浅笑吟吟地立着,看着他的眼神也并无隔阂,萧景铎拿不准到底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雪兰确实话中有话。
萧景铎没有纠结于此,他不满地提醒萧老夫人:“祖母,你还没引见我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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