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如蕴只好暂时不再多言。
*
一回到柳明轩,玲琅最是高兴,一会趴在她太婆婆身上,一会又去牵她姨婆婆的手,还要带她们去看她在柳明轩的西厢房。
只是涓姨又偷偷看了几眼邓如蕴的意思,
()邓如蕴不便同她详说,身边也正立着一位非要款待的将军。
他替她挡了廊下的风,先是过问了外祖母和涓姨都没吃午饭,听见传闻就赶了过来,可是滕家众人都吃过了,她便让人去灶上开火做些简餐来,说等到晚间,“摆了宴席,让我母亲和小妹来陪两位长辈吃顿家宴。”
邓如蕴听得直想揉额头。
偏这个人只当没察觉她的推拒,反而低着头在她身边小声问她。
“外祖母是偶尔有些糊涂吗?”
他看到老祖母还问小玲琅,是不是从学堂跑出来了?
滕越不知道玲琅上过学堂的事,当然外祖母也确实糊涂了,有时候会把旁人认成涓姨,若是病重,还要问玲琅是男孩还是女孩。
邓如蕴最怕的,是有一天外祖母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那她到时候,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会她只不想搭理地回了滕越一句,“外祖母是糊涂了,”
她说着又跟他道,“所以她老人家这样,还是回家的好。”
然而男人只当听不懂她的意思,又低声问她。
“涓姨是岳母大人的表姐妹吗?”
邓如蕴暗暗一气,只好继续回答。
“是邻里姐妹,从前的手帕交。
但我母亲一直当涓姨和自己的亲姐妹一样。”
她小的时候,娘的奶不够,找的奶娘她吃了总吐,正好那时候涓姨失了自己的孩子,又被夫家打出门来。
娘干脆把涓姨接回了他们家里,涓姨便奶起了她。
从此,涓姨只把她当作亲生的孩子一般......
但这些事,她没必要告诉滕越。
她点到为止,他却不在意,又问起了外祖母和涓姨有什么喜欢的饭菜,又有什么忌口。
邓如蕴不想跟他说,抬眼看着庭院上有大雁飞过,胡乱扯了几个。
她这消极态度,滕越岂能察觉不到?
但比起之前的木讷或者伪装温和,此刻的她总算是透出了真实的情绪。
原来是个有脾气的。
滕越侧头见她眼帘掀着,只看天上的大雁,抿起的唇微微有些用力,一副对他只想闭口不言的态度。
但她唇儿微抿的模样,反而令他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触摸到了她的脾气,那他今日也算没白忙乎。
滕越毫不生气,还目露和悦地叫了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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