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是你在她身边,司徒家是不是不会破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桑桎近乎执拗地说:“有。”
盛远时与他对视片刻,“凭我一己之力扳不回败局。”
桑桎笑了笑,替他说:“但是……”
果然,还有下文。
盛远时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嗓音低沉平静,“可都那种时候了,你认为我不值得把所有的关系都动用起来吗?确实,当年的盛远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外航机长,不具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但很幸运地,我出生在盛家,我的父亲是盛叙良,我的母亲是,齐子桥。”
清吧的灯光柔和,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剪影,那不露声色的平静,让桑桎意识到,他帮不了自己的父亲,“你打算怎么对付桑家?”
“对于做生意,我不擅长。
所以这件事,还得劳驾我妈。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求她。”
盛远时干了口感甜润,芬芳馥郁的朗姆酒,用这最后一杯酒为自己止痛,“我多希望,五年前我能有机会开这个口。”
所以,如果当年是他在南庭身边,司徒胜己的“胜清”
是能保住的,他们父女也不必……可当时,从司徒胜己,到南嘉予,甚至是桑桎,都在极力地向司徒南隐瞒,直到破产成定局,才告诉她。
而她,也没有告诉盛远时。
时隔五年,这些话,再也不能对谁提起。
“那一年暑假,她随我执飞,我教她辨别世界八大烈酒,这五种,她始终分不清。”
盛远时用手指指面前的五个空杯,“这五年,我再没喝过这五种酒以外的酒,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像是喝醉了,身体靠向椅背,姿态慵懒,唯有那双深眸,暗沉,清敛,“桑桎,为了感谢你把一个完整的她送回我身边,我才决定让桑正远死个明白,你可以提醒他,提防齐润集团,至于能否扛得住齐润的打压,看他本事。”
齐润——那是一家具备世界五百强前五十实力的集团公司,而他盛远时的母亲齐子桥,竟然就是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齐董事长?桑桎几乎预见了桑家企业的消亡,同样不擅长做生意的他,有些绝望的无力,“我以为,给她治病才是首要的,没想到,你是来向我宣战。”
盛远时的眉目随着清吧灯光的变化,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我确实想过俯身相求,可我作为赢家,既要你退出,又要你为她治病,似乎说不过去。”
桑桎端起那杯朗姆酒,“如果是我求你呢?”
第57章满身风雨我从何处来02
盛远时多少有些意外桑桎会用“求”
这个字眼,他心里清楚,凭桑桎对南庭的感情,他不会袖手旁观,问题其实在南庭身上,盛远时也会想,一旦无法说服南庭,又或者是,本就没有桑桎这个人,自己难道不是要另寻方法,另请高人为南庭解决不眠的问题吗?所以从一开始,他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情敌身上。
桑桎却说“求”
。
盛远时静了一瞬,说:“不必。”
男人也不是铁石心肠,面对另一个人的恳求,也会心软。
桑桎却不放弃地说:“你就当我是为了研究‘不眠’这个课题。”
灯光暖黄,投射在他的眉眼之间,让那如沐春风的儒雅感都有了几分谦卑之意,盛远时在浅淡的光线里,清冷的脸色有细微的变化,他起身,只对桑桎说了一句:“代驾给你叫好了。”
然后,先走一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盛远时原本是打算直接回自己家的,却在半路改了主意,让代驾把自己送到南嘉予家楼下,之前不知道南庭睡不着觉,未免影响她休息,即便有想见她的念头,也会被他压下来,现在,盛远时倚在车前,仰头望向亮灯的南嘉予家的窗户,给南庭发微信:“南律师睡了吗?”
南庭的回复来得很快,她说:“回房很久了,应该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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