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就有太后的心腹,新晋的礼部侍郎宋仲。
宋仲乃是宋家一力扶持的人,他知道太后向来不喜宸阳郡主,此次令窈殿前面圣,他反应迅,揪住错处,站出来高声喊“臣有话要说。”
皇帝已坐回宝座之上,看见说话的人是他,不太乐意听,装作没听见。
宋仲继续道“此次女学士考学,榜之名应当作废!”
皇帝紧皱眉头,耐着性子问“为何?”
宋仲指了令窈“她根本没有考学资格,以假名作考,拿下头名,乃是欺君之罪!”
众人噤声。
宋仲话糙理不糙,以假名作考,确实不符合规矩。
正当众人等着皇帝做出回应时,令窈轻声开口“宋大人此言差矣。”
宋仲分毫不退让,面子功夫做足,冲令窈行半揖礼“还请郡主赐教。”
令窈从容不迫,端庄优雅地行了臣子间的平礼,字字清晰,告诉他“第一,考学并未规定考生只能以本名作考,是以我用本名还是用假名,无关紧要。”
她朝前迈进,雍容雅步,眉眼含笑,意气风“第二,郑青黛这个名字并不是假名,我今年已十五,为自己取字做名,理所应当,哪来欺君一说?”
宋仲语塞“这——”
实在找不出话,宋仲狗急跳墙,道“你若无愧于心,为何不光明正大用本名?”
令窈扬起脸,小孩子顽劣般的笑意露出来“我乐意。”
宋仲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拿她没辙,正要退下,忽地想起一事,眼睛亮起来,问梁厚“梁大相公,此前你府里住进一位小娘子,不知这位小娘子现今何在?”
梁厚默声。
宋仲再接再厉,像是抓住天大的把柄,将自己的猜想公之于众“梁大相公府里住的那位小娘子,不会就是宸阳郡主吧?”
群臣哗声。
皇帝看向梁厚,问“梁爱卿?”
梁厚款款出列“回陛下,郡主入汴梁后,落脚梁府的事是真。”
令窈使劲给梁厚使眼色,无奈他就是不看她。
这个死脑筋,他不承认不就行了吗,话抛出来了,定要被有心人利用。
果不其然,宋仲得了话,立马就说“梁大相公身为此次考学的主考官,府里住了位考生,这位考生偏偏还考上了榜,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梁厚抬眸,正气凛然“宋侍郎怀疑我徇私舞弊?”
宋仲有些怕梁厚。
不是畏惧的怕,而是敬畏的怕。
“徇私舞弊四个字,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梁厚出了名的硬骨头,人称汴梁鬼见愁,无论是为官还是做人,皆是一身铮铮铁骨。
若不是刚才一时心急,宋仲也不想招惹梁厚,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撑。
梁厚问“宋相公可有证据?”
宋仲“现在没有,但查过之后,兴许就有了。”
“若是查过之后依然找不出证据呢?”
“找不出证据,说明梁大相公是清白的,是好事。”
“为你一句清白,同时耽误两个人的名声与前途,凭什么?”
梁厚声音陡然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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