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声,那破门又被撞了一遍,这回撞进来的是他们的周玲老师……
后面是跑得气喘吁吁的邹萍老师……
两位老师终于来了,而且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煤气中毒了啊这俩傻孩子,赶快抬出来啊。
“没瞅见那个炉子?他家烧煤的,周遥你赶紧出来,躲到院子外边儿去!”
邹老师急着吼他。
周遥脑子还是嗡嗡响的,特别担心:“烧煤会怎么样啊?”
他脑袋也开始晕,有轻微的症状,还好老师来得及时。
周玲急得口唇也哆嗦了,衬衫都湿透了洇出来,都是年轻老师啊没见过,嘀咕着:“是意外吧?他不是想不开了故意烧那玩意儿的?”
“不会,我不信他故意的,”
邹萍说,“他跟他爸掀桌子砸锅我信,想不开我才不信。
没事,送医院就没事的。”
陈嘉是在邹老师的怀里被周老师盖上棉被,周玲还扇他脸扇了好几个巴掌,直接把人扇肿了扇到清醒为止,就差要给他人工呼吸了。
周遥跑去居委会打的120,来了救护车。
救护车把人拉去朝阳医院急救,上了氧气和输液瓶子。
好在他们离这家大医院非常近,救命都救过不止一次,值得给这家医院的大夫送一幅锦旗感谢表彰。
瞿连娣得知消息赶回来,陈嘉已经脱离危险,没事儿了。
她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流泪,想哭却又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嚎啕大哭,不愿那么丢脸。
幸亏两位老师帮她儿子捡条命,陈嘉要是有个什么,她得疯了吧。
没疯,这日子就还得继续过下去。
瞿连娣看着眼前楼道里的人,陈嘉的老师,大院里的邻居,工会过来看望慰问的蔡师傅,还有周遥……唯独最该出现在这里过来看望儿子的那个人,就是没来,永远永远都不在。
“先好好休养几天,没事了。”
邹萍老师一直安慰他们,“学校缺的课你不用担心,回头我单独给他都补上。”
周玲老师坐到病床前瞅了瞅:“哎呦……”
“以后你可小心点儿啊,小子。”
周玲伸手摸摸陈嘉的头发,“今天吓死我跟你们邹老师了,吓我都出一身汗!”
“你啊,你们这年纪,就跟我弟差不多大。
我弟就比我小十岁呢,属羊的比你们俩稍微大一点,所以我每天看着你们这群孩子闹腾傻玩儿,就跟看我弟弟似的。”
周玲眼圈一红,“以后可当心点儿,养个儿子多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你妈多担心你啊……”
邹萍老师还想叫走周遥,应该回去上课去,在病房门口瞅了一眼,犹豫,就没说。
就让周遥多陪陈嘉说说话,少上两节课而已,念书真那么重要还是孩子心情重要?邹萍就帮周遥把额角一块擦伤贴了个纱布。
老师们都先离开了,周遥赶紧坐到跟前:“嘉嘉。”
陈嘉安静躺在床上,脸上盖着氧气面罩,眼神淡淡地飞向他。
“今天也吓死我了。”
周遥认真地说,“你当时看着可吓人了。”
陈嘉额头上和胳膊上还留着一些痕迹,已经淡了。
之前在屋里刚发现的时候,太阳穴和脖子上青筋突出,手臂手背上的血管也都凸起来,可能是极度缺氧造成的,看起来就很可怕。
周遥握了陈嘉没有在输液的那只左手。
“遥遥我……”
陈嘉望了他好久,眼神半开半合,终于好像忍不住了,“我头疼。”
“啊,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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