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一开始不想儿子休妻,担心他再娶不上是大头,另一个就跟小儿子说的一样,是担心那个孙女。
然而另一方面,吴氏这个儿媳妇,太倚仗着她娘家兄弟多了,她这都训了自家儿子了,那边还是收拾着去了娘家。
不就是仗着她那兄弟一个个人高马大,这边不能怎么她吗?
但让赵老太太说出这一番话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吴氏没生儿子,再过几年还生不出来呢?给儿子买个妾的话,那她赵家的孙子成了什么了?
所以治业既然这么不耐烦跟吴氏过,吴氏又是个偏娘家的,那还不如就早早地休了,儿子也能趁年轻再娶一个能生出儿子的。
不是没想过老大的儿子多,过继一个给老四去,可老大两口子哪个都舍不得,这个话也只当年庆丰三四岁的时候提过,他们不舍得,家里就没再提起。
这思来想去的,赵老太太觉得,将这个吴氏休了,比不休要有很多好处。
兄弟三个也没想到他们娘这一会儿就变了口风,一时间都没说话。
赵老太太就说:“老四,这事还是看你的想法。”
赵老四沉吟好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休”
。
……
赵家发生的这些事,乐轻悠第二天就从她的两个表哥口中得知了。
赵庆辉和赵庆喜是半晌午的时候扛着二斤白面到的乐家,乐轻悠一开始没认出人来,当时三个哥哥都在屋里看书,还是乐巍听到声音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接出来的。
乐峻也跟着出来了,几个孩子见面,没有那什么寒暄客套,便直奔了主题。
“表弟,这是奶奶和我娘叫给你们的”
,赵庆辉将白布袋里的面递给乐峻,“谢谢你们让小叔给捎过去的饺子。”
乐峻便接了过来,没说什么,转身让两个表哥去屋里坐。
进屋前,赵庆喜回头对乐轻悠道:“轻轻,院里冷,回屋里玩吧。”
看这小表妹的样子,是不记得他们了。
乐轻悠这才跟两个表哥打了声招呼,“我去厨房给表哥拿糖炒栗子,你们先跟我哥哥去屋里吧。”
前天她和方宴炒的那些栗子还剩不少,乐轻悠都盛在小竹筐里准备端过去,想起刚才看到两个表哥的手都冻得通红通红的,她又拿起木瓢踩着板凳往锅里添水。
正忙着,方宴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他看着乐轻悠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准儿得给客人烧水。”
“烧水又不费劲”
,乐轻悠添了三瓢水,笑着让方宴帮她打着火。
她不太会用火石,得打十几下才能打着。
“你这小短腿儿,添个水都费劲,还说烧水不费劲”
,方宴笑着坐在灶膛前,点着了火,“待会儿客人走了,我们去山边找有胶泥的地方挖些胶泥来,我给你做个小泥炉子。
每天都给里面放着火炭,再买个小铜壶来,那时开水才省事呢。”
乐轻悠:我怎么没想到?!
她问方宴:“直接买个小泥炉不久好了,为什么得麻烦你做?”
方宴:“……没良心的小丫头。”
不大会儿,乐轻悠就和方宴将热茶、栗子给送到了堂屋里,桌子上已经有乐峻拿出来的一包柿饼和一包芝麻糕。
柿饼金黄,芝麻糕灰黑醇亮,都是前些日子蒋宜深送来的,清凉的香气飘散在室内温暖的空气中,不过两个表哥很有些拘谨,乐峻、乐巍两兄弟再三让着,他们也不吃。
乐轻悠将茶放好,就坐到乐巍旁边的凳子上,拿起一个柿饼吃起来,见她这样,方宴了然地笑了笑,也拿了一个柿饼吃。
不大会儿,庆辉庆喜就自在了很多,喝口热茶,再剥个栗子吃吃,不那么拘谨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昨天下午在他们家里闹出的那一场。
赵庆喜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害怕,“……不仅四婶的那五个亲兄弟去了我家,还有她的好几个侄子,近门的堂兄弟,都去了。
一进门那些人就叫嚷着要打四叔,说是四叔打了四婶,就是打他们吴家,要不是小叔偷偷出去叫了二叔三叔和堂叔们去,连我爹也得被他们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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