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本是求人帮忙,若供出他来,反倒是给他引祸,害了人家……所以奴婢不能说。”
“奴婢宁愿接受家主责罚,无论家主如何罚奴婢,奴婢都绝无半点违抗。
还求家主慈悲,成全奴婢这一回……”
云毓微微眯了眯眼:“家丁?”
春芽垂泪道:“奴婢进府伺候也有数月,故此好歹在府中也有几个相识之人。”
云毓突地轻哼一声:“是心上人?”
春芽蜷起指尖,攥紧垫在身子下的坐褥。
“……还求家主惩罚。”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涉险,只求蒙混过关。
即便云毓会因此责罚她,她也全都认了。
云毓突然抽回手去,将药箱“咚”
地一声关严。
“那你的确是该罚!”
“既然明知府中规矩如此,你竟还敢违背!”
春芽伏在迎手枕上,身子在紧张和疼痛里轻颤。
云毓突地一声冷笑:“你既如此多情,那你为何不求我干脆放了你出去,将你配了给那家丁,成全你们一桩好事?”
“你为何还偏要跪着求我,要到我身边来伺候?”
春芽捉紧枕边:“因为女子婚配,寻的是能托付终身的人。
而那人,护不了奴婢一生一世。”
她哀哀仰头,眼底泪光如破碎琉璃:“奴婢倾心的,是能在灾厄里拯救奴婢;是在众人诋毁声中能护奴婢周全的郎君!”
云毓立在光影里,衣袂遇风,仿佛漾起层层波纹。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问你这个!”
他说完,竟就转身出了门,脚步又快又急。
僧衣像是一团被揉碎了月光,凌乱而朦胧。
春芽悄然松了口气,放松身子,垂下去,软软趴在迎手枕上。
他方才明明说,不许她有秘密瞒着他。
可是方才,却又嫌弃她说那么多……
这个家主,倒越难琢磨了。
春芽不敢在云毓的卧室多停留,歇了一会儿就连忙起身。
走到门口,绿痕就在门外。
春芽忙道:“该摆饭了吧?我去净个手,马上来。”
绿痕却含笑道:“你忙你的去就好。”
春芽一怔:“姐姐的意思是?”
绿痕歉意地看她一眼:“家主方才吩咐,说这几日都不用你到跟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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