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又握紧她的手,“对不起,我还要让你担心。”
伶俜故作轻松地笑:“我和世子是拜了的堂,就是夫妻。
元氏都能为了舅舅死,我不过是做了这点小事,算不得甚么。”
这样一说,倒是把自己都感动了。
沈鸣却脸色沉了下来:“日后你切莫说这些话,不管我发生甚么,你自己都要活得好好的。”
伶俜愣了下,笑着点头:“世子放心,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即使他还是逃不过十八岁那一年。
……
皇上到底怜恤苏家,又因苏凛被押入天牢之后,苏家的人并未来他面前请求开恩,委实算是高风亮节的一家。
在召集群臣之前,特特赏了沈鸣,让他带去天牢探视舅舅。
幽暗的天牢中,苏凛虽然头发散乱,形如枯槁,但身上并不似那日伶俜在街中看到的那般褴褛,许是这牢里的狱卒好心给他换过衣服。
看到沈鸣领着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进来,苏凛本来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亮。
他长居宁夏边关,已快两年未见过自己这唯一的外甥,此时不是不激动的,于是踉跄着扶墙起身。
“舅舅在上,请受外甥一拜。”
沈鸣走进来扶住他,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伶俜也跟在他身后跪下。
南征北讨十余载的将军,看着跪在地上的外甥,一时感慨万千,双眼紧闭,泪如雨下。
他抖着手扶着沈鸣的手臂:“鸣儿快起来!”
沈鸣站起身,双眼泛红,看着舅舅,却半响说不出话来。
倒是苏凛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勉强露出笑容,细细打量了一番外甥:“两年未见,鸣儿已经长大了!”
沈鸣抿嘴点点头,拉过身后的伶俜:“舅舅,这是您的外甥媳妇儿伶俜,乳名唤作十一。”
伶俜走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十一向舅舅问安!”
苏凛目光这才落在她身上,先前因着是做小厮打扮,他并未在意,如今走近,才发觉是个面容白皙,明眸皓齿的少女,笑着点头:“好好好!
先前你给我写信说成了亲,就一直想看看谢家小姐是何模样,果然是俏丽可人。”
说着,难得玩笑一般道,“就是年纪好像小了点!”
沈鸣面露一丝赧色:“十一还未满十三,我们只拜了堂,她暂时还养在宁姨娘膝下,等及笄之后,再搬到我这边。”
关于伶俜代嫁一事,苏凛其实已经从先前的信件中得知,如今见着两人虽然看起来差别甚大,倒也算是情意笃定的模样,于是放下了一颗心。
他点点头,又重重叹了口气:“这样甚好。”
沈鸣扶着他在旁边的榻上坐定,关切问:“舅舅,你身上伤可好?”
苏凛道:“这天牢里的守卫,有两个曾经在我军中做过事,悄悄帮我弄了些创伤药,已经不碍事。”
说完,顿了顿,又悲怆地闭了闭眼睛,“只是青青怎的这么傻!”
他口中的青青正是侧室元氏,想来已经得到元氏撞柱而亡的消息。
沈鸣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若不是我先前见了元姨娘一面,说了她身份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她也不会选择这么一条决绝的路。”
苏凛摇摇头:“这不怪你,这回贺兰山一战遭鞑子偷袭,本就蹊跷,一定是有奸细通敌卖国。
恐怕通敌就是为了搞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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