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翘臀,伸手反够凉鞋上护带,就伸到李宜忠胸下,这是妥妥地诱惑,“哪儿来的黑大个?”
“乡下!”
“废话,你我都是乡下,东乡下还是西乡、南乡还是北乡?”
“你是查户口的?”
施仁德醋意大发,象猪在嗯哼乱拱,把不满宣泄在脸上和情绪里。
“我就要问,说不定我们有亲戚关系呢!”
徐翠萍动作夸张,语腔浮躁,她不耐烦施仁德,“你不能一边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给你脸了!”
“你……!”
“你要做啥?你行吗?你老了,惜命吧,有些山你爬不动了,老在山上怎么办?虽同情你,但同情不是饭,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没有办法的事,心可以无限大膨胀,行为不可以,要懂得收敛,要不然死了心都不甘!”
徐翠萍算是使尽浑身解术,要拿下李宜忠。
李宜忠阅女人无数,是情场老手,手丫丫里长着强悍毛的老手,毛的颜色,黑里透狐尾的苍黄,女人的伎俩,就那几招,招招可拆可解,他声色不露,笑笑,“你别笑他老,有一天,我们一样:刀枪入库,放马南山!”
扯会儿闲篇,太阳执扭,西斜也要射进门内,那是撩光,有个老头推门进来,“有人吗?俺找碗水喝?”
“水没有,尿有,喝不喝?”
“只要解渴败火,啥都行,山西人就喝尿,你有?”
顺着女人的话浪,他就附上水跟了浪来,“徐老半娘,一听就是你,媚在骨头里,跟俺走,咱有密地,去不?”
李宜忠是黑,黑不到人家那份上,黑得油亮,黑成漆,且胡子邋遢,老了点儿,壮实,冲李宜忠施仁德点下头,那意思:借光。
“走就走,你能吃了老娘!”
女人不是驴,有驴性,借坡就下,“走着,老娘今天听你摆布!”
那双筷子腿,撩起来有节奏,抬起来就走,走得没影。
又老又黑的男人,扬下手,“回见,我得赶紧,她要走丢了,不好找!”
雨点有脚,就急急敲打在地上。
李宜忠叹口气,太阳的头扭得太过厉害,那浮光乍长乍短,被风摇曳着,楝树开着细碎的粉紫花,石榴裂开紧闭的嘴,象要吐着什么。
阳光中含金量太高,晃人双眼,施仁德在软床上睡着了,嘴张得象个山洞,屎黄的大牙龇着,伴着鼾声,呼出口臭,李宜忠望断秋水,时间跌坐在沸水里,滚烫滚烫,逢勃的热浪直撞进来,施仁德防火防盗防宜忠,本身修理自行车的差事,也不想着开张,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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