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唐云将刚刚在教务斋和夫子说的理由,对冯静又说了一遍,“我已经告假了,你帮我转告一下你十弟,让他最近就不用送点心来了。”
“我会跟他说的,”
冯静点头,接着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世事无常,希望你的长辈不要太过悲恸。”
不要太过悲恸?
唐卉此刻只觉心如死灰。
因为唐淑仪叫来府医再次为她诊治,同样的诊脉结果她又被迫听了一遍。
瘫痪。
她真的瘫痪了。
姚氏和她的侧夫郎们都围在床榻边哭泣。
“妻主……老天奶怎能如此待你啊……”
姚氏趴在床榻边,他是真的伤心,他对唐卉是有真感情的,不然也做不出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整个唐府的事来。
“妻主……你如今这样,叫我们怎么活呀……”
这一个侧夫郎十分年轻,他捂着手帕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实则,他手帕下的嘴角疯狂上扬,还能怎么过?
放鞭炮庆祝一番,接着好吃好喝地过呗,还不用伺候这个老女人,日子不知道有多爽。
他及笄之前,本来已经定了亲事,岂料他仅仅是去参加一场诗会,竟被这老女人看中,不顾他已有婚约在身,以身份逼迫他未婚妻家,他未婚妻家得罪不起这老女人,只好和他退了婚。
可怜他大好年华,最后竟然要嫁给这么一个老太!
现在这人瘫痪了,要他说,活该!
这姓唐的就是造孽太多,终于遭报应了。
外面一圈围的是唐卉的闺女和儿子们,都在低头哭泣,一个比一个嚎得大声,不管真悲伤,还是假悲伤,此时他们要是一点泪不流,要不了多久,不孝的帽子就会死死扣在他们头顶。
一家子人都在悲伤哭泣,只有唐淑仪在悲伤之余记得嘱咐下人去熬药,还去劝慰姚氏保重身体,正当她准备叫所有人都出去,让唐卉静养的时候。
被人用软轿抬来的唐顺仪突然轻咳一声,虚弱道,“母亲倒下了,但我们唐府还没倒,现在是不是该选出下一任家主了?”
唐顺仪自从上次意外落水后,便借着这个由头一直“卧病在床”
,不用去学院念书。
她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唐淑仪缓缓拧眉。
下一任家主,按理来说,该她这个嫡长女来继承,但她有一个致命弱点。
她没有功名在身。
虽然她自幼便喜爱读书,但不知为何屡试不中。
相反,唐顺仪这个日常招猫逗狗的,却考上了童生。
两人四目相对,唐顺仪一脸虚弱,眸中却露出一丝轻蔑和志在必得。
四周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而床榻上的唐卉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不愿意睁眼接受事实,对府里的暗潮涌动充耳不闻。
……
另一边,唐云处理好学院的事,便和谢荷坐着马车往唐家村赶。
出了城,马车内,唐云开始给自己易容,然后戴上面具,再戴上黑色幕蓠。
想了想,她又取出一些脂粉往周身洒了洒。
谢荷驾着马车行至半路,突然听见车内传来唐云的声音,“跟我爹他们说一声,我出去几天。”
话音刚落,马车内一轻,谢荷急忙停下车,撩起车帘一看,车内已经没了唐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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