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旁人看不见。
“能将此事告知燕王,秦舒就放心了。
燕王乃不世良将,定能将奸侫扫除,保大安平安,秦舒只恨身为女儿,若是男儿,必也追随殿下卫国护家。”
秦舒说得锵铿有力,竟大别于从前的清冷孤傲,似乎胸怀天下。
秦婠发现何寄撑在树杆上的手掌已经攥紧,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他眉拢成川,满脸冷色,对秦舒这番话不仅毫无所触,竟还散发出怒气。
这和他什么关系?
是了……莫非他还对秦舒有遐想?所以生气她装腔作势用另一副面孔勾引男人?
走神片刻,下面的对话已经转换。
秦舒不知何时已说起他事,神情语气都带上些女儿家的羞涩,又有一份别样爽朗,只道:“上次在誉安园里,殿下曾言及深慕祖父藏的兵书孤本。
秦舒近日在祖父书房里见着那套兵书,将其背下后默出,想赠予殿下。
不过秦舒不才,几日才能默出一卷,现如今只得两卷,就先行赠予殿下。”
男人语气已经转淡,不知想到什么,不复先前温柔,只沉道:“姑娘聪慧过人,你对本王的一番心意,本王在此谢过了。”
“殿下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秦舒只憾此生不能身为男儿追随左右,盼殿下能万事平安,余愿足矣。”
秦舒又道,这番话虽未明言,却也算是挑明。
秦婠觉得她像一个人。
她在学曹星河,学星河的爽朗大方,也学星河的大义凛然,更加学了星河的主动,因为她知道曹星河才是燕王心里的人,但是他们这辈子没有可能,而她可以变成另一个曹星河。
只不过,秦舒太不了解星河姐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星河姐姐的风范岂是一朝一夕可学成的?最起码她绝不会说出“只憾此生不能身为男儿追随左右”
这类的话,在她胸中山河尽骋,又怎会要追随他人?她也从未厌恶自己身为女儿,于她而言,是男是女并无差别,她想做的事,该承担的责任,纵是女儿也未有半丝推却。
“你的心意?对本王的心意?”
男人有些恍惚,“可本王听闻,你与康王两情相悦,前些日子喝酒,康王还向本王提起你的名字,你到底是何心思?”
“殿下切莫听信外人之言,康王与秦舒不过数面之缘,并无深交。
他温柔良善,却非秦舒所慕之人,秦舒只慕忠肝义胆,为国征战的良将英雄,也愿意随君沙场共骋,绝不愿做攀附他人的菟丝。
康王虽有情,可秦舒却无意。”
她声音掷地如石,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感情。
男人良久没有出声,秦舒也不再说话,等她回答。
秦婠看戏看得替她捏了把汗,总觉得这戏要崩。
果然,何寄嗤笑一声,花后面的男人也终于走了出来。
“是吗?你既对本王无意,却为何屡次三番在本王面前曲意奉承,温柔小意?本王可记得姑娘说过,你生平最恨刀剑厮杀,最怕征战流血,只愿丹青常伴,诗书为乐?”
秦婠和秦舒一样都瞪大了眼,她看了眼男人,又转头看何寄,以目光询问他。
那躲在花后的男人,容貌清俊,举止优雅,似一捧月色,根本就不是燕王。
和秦舒说话的人,一直都是康王霍泽。
“燕王殿下怎会在这种地方私下见她?近日京中有传康王心慕秦舒,想娶她为正妃,所以他把这事转告康王,改为康王前来。
呵……”
语罢何寄嘲讽勾唇。
他只说个大概,秦婠却也猜得到有今日这番安排与何寄脱不得干系。
前段时间她就听说秦舒频繁接触南安太妃,这与上辈子的发展是一样的,只不过不再是通过镇远侯府了,料来她已博取太妃与康王好感,亲事指日可待。
何寄与燕王交好,在燕王面前揭穿秦舒目的并非难事,他必定是向燕王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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