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清露倚着迎枕坐在床上,双眸空洞地看着绣被上的彩线鸳鸯,声嘶力竭的哭泣过后,只余无尽疲倦,无人能解。
“大爷。”
帘下丫鬟轻唤来人。
脚步沉沉地迈到她榻前,她也没抬头。
“清露。”
沈浩文瞧着往昔明艳的女人丢了魂般坐着,口中只道,“姨妈和表妹走了,你放心,我不会纳她进门,你可满意了?”
那话中心思复杂,有疼有愧也有怨,仿佛质问。
满意,她满意什么?
才刚外间的动静也传入内室,邱清露如何听不到?便是想假装不知都无能为力。
“爷,我倦了。”
半晌,她只回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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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清露小产一事让老太太大发雷霆,不止赶走岳家母女,还又打又罚惩治了跟着邱清露的一干丫鬟婆子,过了午后,老太太却又突然晕阙,把整个沈家闹得鸡飞狗跳。
幸而老太太并无大恙,只是怒急攻心,扎了两针便已醒转,如今由小陶氏服侍着,其余人都回了各自院子。
闹腾了一天,秦婠作为掌事的人,半刻都不曾歇过,直到踏回蘅园才缓过劲来,只觉得全身上下从肌肉酸到骨头,像锈蚀的铁器般。
沈浩初见她神情恹恹,连奉嫂准备的宵夜都懒得动筷,便知晓今日这事给她打击甚重,遂放下手上之事,坐到她身后替她捏起筋骨来。
“小婠儿,力道可还成?”
温柔低沉的声音绕进秦婠耳中。
“再用些力。”
秦婠转了转肩关节,消受他这一刻温存。
“你这细皮嫩肉的,再用些力怕要留下印子。”
沈浩初低笑,头一俯,唇就压到她后颈上,轻轻吮吻。
“别闹,好痒。”
秦婠怕痒,全身上下都是弱点,顿时不安地扭起来。
沈浩初就将人翻了个身搂进怀里,道:“秦婠,还在害怕?”
“没。”
秦婠脑袋摇了摇,她也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受影响,“我只是在想大嫂小产这事。”
她实在憋不住,就将昨日谢皎调查的结果细细说给沈浩初听。
可惜昨晚才发现的事,今天就已成定局,她不止来不及查,甚至来不及警告邱清露。
沈浩初并无惊讶,只是眼神沉凝:“你在怀疑是大嫂自己布的局,以腹中胎儿为饵阻止邱瑜进门?”
“我起先也这么觉得,不过你可还记得周姨娘同我们说过的话?”
秦婠脑袋瓜子飞速转了起来,“她说嫂嫂请莫道婆作法保命安胎,要保住腹中胎儿。
如果嫂嫂真的打算以胎儿为饵,又何必请莫道婆做这个法?而请莫道婆做这个法,就证明她虽知腹中胎儿有异却还是想保住,何来利用一说?就算想利用,既然胎儿已经有问题,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服子母枯?”
这前后因果说不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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