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咕哝两句,也听不出在说什么,手却突然用力,把毫无防备的男人扯到床上。
沈浩初的头歪在她脸侧,脖子还被她圈着,他着魔似地看她。
小丫头发髻已松,乱丝铺枕,掩着满面娇春,鼻息长长细细,睫毛便随之缓慢起伏,唇微启,隐约可见雪白贝齿,媚惑到了极致。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以指腹轻触她的唇瓣,被酒催得更加鲜艳的唇瓣,像三春桃红,轻轻一碰就颤巍巍的,落到他心坎里,便化作火,灼得人燥热难当。
这样的触碰缓和不了他的魔意,他喉头上下滚了滚,凑近她的唇,小心且温柔地贴上。
四唇相交的那一瞬间,“卓北安”
尝到三十多年生命里从未尝过的甜蜜,足以驱散漫长岁月所给予的种种痛苦寂寞。
“侯爷,您要的热水来了,醒酒汤我也叫奉嫂备下……啊……”
秋璃提着铜壶冒冒失失地进来,看到帐中交缠的人,又惊又窘地别开身。
沈浩初被她的声音惊醒,理智回笼,很快会起。
再怎么情动,也不该趁人之危。
他抹了抹,听到秋璃发颤的声音:“侯爷,我先出去了。”
“别走。”
他看了眼因为双手落空而翻身抱住丝被的秦婠,握了握拳,“你留下照顾她,炭盆记得拢上,别冷着她。
我出去了。”
语毕,他起身朝外,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璃怔怔地看着人出去,回过神时又抽了自己一嘴巴。
上回她就坏过一次好事,怎么还没学乖,老在这种关键时候打断他们。
虽然侯爷对夫人宠爱有加,可两人还是没有圆房啊,没有圆房就不是真夫妻,她替夫人着急哪。
————
是夜,更过三响,芷园烛火依旧。
在外边赴了一日的宴,回来还照样得听各处管事回话,邱清露将大大小小事务处置完毕,夜色已沉。
卸了妆,她倦懒坐在妆奁前,将耳珰逐一拆下,身后的丫鬟梦芝小心翼翼地替她拆髻。
园里寂静,两个孩子早就与乳娘睡下,沈浩文歇在书房已有三日,邱清露身边没有能说话的人,除了丫鬟梦芝。
“奶奶,您莫心烦,虽然结果出人意料,但到底还是如您所愿,让那边与二太太闹去,您不正好趁此机会脱个身?”
梦芝见她眉色不展,便劝道。
“你知道什么?”
邱清露苦笑,“我是脱不得身,不过借机缓缓我与婆母间的嫌隙,但早上的动静也闹得太大了,竟连那隐晦之事都被秦婠揭破,大房这是铁了心要一争长短。
我算计了她一把,她又将了我一军,到底是她略胜一筹。
看不出她年纪轻轻,行事竟有这等手段。”
“将了您一军?”
梦芝听不明白。
“她揭破常兴家的丑事,自己却不回禀老太太,反将人绑了送来我这里,这不是让我难为?我若不秉公裁夺,这事传到老太太耳朵里,那便我的罪过;若我处置了常兴家的,那便是与婆母为敌。
你说,我要怎么做?”
邱清露把翡翠耳珰扔到漆盒里,看着铜镜中朦胧的人影,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别人眼中她与沈浩文恩爱有加,却不知二人夫妻已久,那新鲜感早就过了,沈浩文虽然敬重她,却没多少男欢女爱的感情。
她婆母宋氏因她是老太太的人,总隔心防着,她要两头讨好,日子难过得很。
近日宋氏又想把自己娘家的侄女,沈浩文的表妹送到沈浩文屋里做个良妾,她正心烦着,本想转移宋氏的注意力,不料倒被那秦婠算计了一把。
“奶奶是老太太的侄孙女,有老太太护着,奶奶还怕什么?”
梦芝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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