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初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疼,上了药也不见好转,语气难免比平时烦躁严厉。
“侯爷……”
青纹好容易才盼到秦婠松手,正高兴着,不想被他驳回。
“所有人都出去!
没听懂?我不需要人服侍。”
沈浩初重喝一句,打断她的话。
他的脾气向来隐忍克制,不过那只在他没发病的时候。
从小到大,他都被顽疾缠身,病一发作就要被关在家中,只能躺在床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折磨掉他所有好脾气,他讨厌别人在他病床前哭泣,也讨厌满屋子的目光都怜悯地注视在他日渐虚弱的躯体上,所以他身边几乎没有侍女,他也不愿意有女人呆在身旁。
青纹吓着,脸臊得一阵红一阵白,慌乱地收拾了药碗就跑出房间,秦婠也被他闹得莫名其妙,挥挥手让屋里人都退出去,她又看了他两眼——这人正静静趴在迎枕上,脸色苍白,发丝被汗粘在双颊,眼眸紧闭,没有从前任性猖狂劲,有些可怜,只有脑后的发髻还紧紧绷着。
秦婠想了想,小心地抽走他髻间簪子,解开他绷束的发,好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那我也出去了。”
她把他的发拔到枕旁,小声说了句,见他没反应,就蹑手蹑脚往外退去。
她可没兴趣在这里陪他一宿,闹了整天,她困坏了。
只是才起身,丝被底下的手突然伸出来,紧紧攥住她的衣袖。
“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沈浩初闭着眼,强撑着开口。
“……”
秦婠想,这人都被打成这样,还有什么话可说?
————
屋里的油灯点了许久,没人剪灯芯,爆了两朵灯花,火光晃了晃,变得有些暗。
秦婠又坐回床沿,顶着困意静候下文。
沈浩初慢慢松手,手臂从丝被里垂到床下,因为才包扎过的关系,他上身并未着衣,一番动作让丝被滑下,裸露的肩头与手臂便尽落秦婠眼中。
男人的身体,线条利落起伏,是练过的遒劲肌理,秦婠看了两眼,转开眼去。
“还在生气?”
他问她。
“没。”
屋里太静,她的声音变得温柔。
秦婠确实没动气,该气的上辈子都气完了,现在她只想睡觉。
但沈浩初并不这么认为:“我知道这事委屈了你,如今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希望你先把这气摆到一旁,冷静听我说两句话。”
“侯爷请说。”
坐在床沿没处靠太累,秦婠索性往床下脚踏一坐,这样就能把颈背靠在床上了。
“秦婠,你不觉得马迟迟的事来得奇怪吗?”
沈浩初道。
“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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