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清悟下意识想去挡,即便他知道,这只是何容琛的回忆,却还是愤慨。
。
剑势破风而来,母妃的贴身宫女袁姑姑一惊,闪身挡在母妃身前。
那一剑极快,倏地穿透了袁姑姑的胸膛,血顺着剑尖滴滴答答汇聚成流。
何容琛的视线顺着血迹上移,睇了她们一眼。
那一眼,实在很难形容。
下一刻,她已经利落地拔出剑,正欲再刺,内卫拼死拦住了她!
。
萧道轩闻讯赶来时,仙居殿已乱成一团。
德妃被内卫拖出门口,如同疯子一般,正挥着剑乱砍,四周无人敢夺。
萧道轩情急之下,一巴掌将何容琛打翻在地,夺了她手中的剑。
地面上满是她打翻的残瓷碎片,像开了一地凋零的败花。
何容琛被打翻,她的脸贴在地面上。
郦清悟能感受到她失望及至绝望的心情。
地砖很凉,碎片很利,凉意刺骨,脸颊生疼,她却不愿起。
因躺着好,像是死了一样,睁眼便可以看到天空,那样蔚蓝且高旷。
——人死了真好啊,想要看天,也不必再抬头。
宇宙之大,时间之寂寞,都在黄土坟头的注视中。
而黄土坟头亦在注视中渐渐平于人间。
她脸颊的血,殷红刺目顺着流到地上,也不擦。
因未施粉黛,格外有种冶艳的苍白。
她数着形状变幻的云彩,听得萧道轩沉声道:“郦贵妃嫌疑未明,你理智些。
大皇子的死,朕定会给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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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何容琛被皇帝送回了重华殿。
三月的仲春,她却看上去冷极,叫宫里生火。
冷得受不了了,她就将宋逸修叫了过来。
这时节,宋逸修穿了件绞经罗的薄衫子,何容琛则裹着毛氅。
重华殿中,二人对案而坐,像是隔着季节在对话。
“先生觉得,凶手是郦贵妃么?”
宋逸修轻轻摇了摇头。
他御前侍奉多年,看人一向透彻。
他凭直觉不是。
何容琛垂下眼帘,看来此事并未了结。
继而转望向窗外,天青色的边际,雾蒙蒙的翠色,寂静若死地盛放。
何家在朝堂,向天子施压,他们想逼死郦贵妃。
但这话她最终也没说。
。
郦清悟眼睁睁看着她的心逐渐走向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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