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这身戏服和那把青锋剑的时候,她对鸠白的态度稍稍有了些改观:起码在服道化上,鸠白的确有“很下功夫”
的意思。
余飞慢慢地一层层地穿着这套戏服。
她向来文武昆乱不挡,戏路走得很宽。
虽然主攻老生,但其他就算大花脸二花脸,青衣花衫老旦,她也能随口来上两段。
这跟她好奇心强,喜欢走野路子有关系,什么都愿意学上一点。
唱京剧的女老生不算多,但也不罕见,但女小生就几乎没有了,和越剧小生大多由女性来扮截然不同。
这和京剧小生的唱腔有关。
老生用的是本嗓,小生却要和旦角一样用假嗓,真假声结合,显出年轻来。
这样一来,倘若是女子唱小生,就很难和旦角唱出区别。
但余飞没带怕的。
她的嗓音调门本就偏低沉些,尝试过用青衣的唱腔唱法来唱小生,脱去脂粉气后,竟也另有一番脱俗风味。
更何况剧本里设计的唱腔只有五六句,对余飞来说,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了。
这套戏服上身越多,余飞越觉得不对劲。
她本以为这套戏服是为绫酒量身定制的,毕竟这个角色之前那么长时间,定的都是绫酒。
戏服崭新,显然没被人上过身,所以她开始穿的时候也不怎么在意。
她比绫酒高个十厘米左右。
她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大问题,戏服这种宽松的东西,将就一下怎么都差不离。
毕竟就算是在缮灯艇里,也不可能为每个人量身定制戏服。
别针夹子针线包,这几样东西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她越穿越觉得不对,熟稔的穿衣动作都迟滞下来,穿一截停顿一下,停顿一下感觉一下反复确认上两眼,然后开始怀疑自己——
这衣服好像太合身了。
合身到了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地步。
这是改良过的一套白蟒,剪裁合宜,更具现代美感。
衣领、肩线、袖子的长度、袍幅长度、腰身宽窄、内衬……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无一处不妥妥帖帖。
尤其是垫上了刚好合脚的厚底官靴之后,简直是身姿如篁,摇曳修长。
英武之余,又有十足的风流俊秀。
余飞看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忽然想通了那一层,脑门子里“轰”
的一声炸成了一朵烟花。
什么为绫酒做的,这衣服就是为她,余飞,量身定制的!
她本以为自己喝多了酒,那夜的事情只有个浮光掠影的感觉,白翡丽喝的比她多,应该也是如此,谁料到他记得这么清清楚楚!
也不知这白公子哪来的通天神功,在这短短一天一夜之中,就给她做成了这么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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