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饮酒的间歇,陈启一边润润有些冒烟的嗓子,一边观察着荀攸的状态。
这老兄在宫中任黄门侍郎一职,负责在大殿迎接招待各路人马,想来长此以往下来早已练出了另一幅面皮用来给别人看,若是如此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陈启砸吧了两下嘴,决定不再继续扯皮下去,否则他在这跟荀攸你来我往的铁定没个尽头,还是直接了当一点的好。
“咳咳……”
陈启清了清嗓子,面色一正看着荀攸道:“公达请文若邀请在下到此,所为何事但说无妨便是,在下自当知无不言!”
听到这话荀攸亦是收敛了几分笑意,神色有些严肃的看向陈启道:“既然如此,那攸便直言不讳了!”
话音刚落,一旁看了半天戏的荀彧突然起身走到了雅间门前,不知从哪里扯出来一块帘布将雅间与外界给隔开来。
陈启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敢情这雅间还有这层帘布用来阻隔内外,自己来这儿吃了这么多回的饭倒还是头一次知道。
不过事实上每一次陈启到此吃饭,眼睛里全是桌上的饭食,哪会有闲心思关注其他毫不相干的事务……
眼见这叔侄二人搞得气氛如此严肃,陈启也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腰板。
荀攸当即稍稍压低了嗓子,悄声道:“子庚前言大汉久病已入膏肓,但话未尽全便被叔父打断,今日你我三人在此重逢,却不如说尽道全如何?”
说罢荀攸便就这样盯着陈启,重新落座的荀彧虽然没有自己侄子表现的这般直接,但关注程度比其也是丝毫不弱。
陈启竖着耳朵有些费力的听完了荀攸这番话,当即愣了一愣。
自己之前那次喝多了的冒失言论,想不到荀攸记在心里仍挂念着,再看看好友也是一副探究的模样,陈启心下不由一叹,敢情这盘根问底还是家族通病了?
偏头看了看这好似密闭的空间,一扇布帘隔住了内外,压低声音悄然议论当不为外界所知。
再者他们三个人中两个是小透明,剩下一个荀攸也不过是黄门侍郎而已,理论上应该不会有人盯上他们,变态到在隔壁趴墙角偷听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陈启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几分,眼中里带着莫名的神色:“既然文若公达皆是好奇,那我若不直言岂不愧对友人!”
说着陈启冲着俩人招了招手示意了一下,荀彧当即探出身子伸头凑了过来。
荀攸见次先是一愣,下意识的觉着这般样子有些奇怪,可自家叔父都是如此他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当下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做。
三个人中间搁着案几,将三颗脑袋凑到了一起,小声的低估了起来。
三人这般样子很难想象是身居六百石秩俸的朝廷官员,只不过在这洛阳城里六百石的官怕是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然而谁又能够保证,现在的六百石,在将来就不会腰坠紫绶金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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